李浑笑眯眯的道:“有理,有理,亲不亲自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李阀的所有子弟都是一家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祖先。”一群李阀子弟看李浑,想要说动李浑必须更直接一点的理由。
“阀主,我爹爹当年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父亲去世之后,我把你当做我的亲爹,逢年过节都会请安,大小姐就是我的亲妹妹。”有人眼角含泪,如此亲密的一家人难道还要厚此薄彼?有了神功自然该分享。李浑瞅那白捡的亲儿子,差点没想起来是谁。
众人见李浑竟然没有再说敷衍的言语,有人急忙大叫:“浑哥儿,还记得我们在洛阳一起喝花酒吗?那一天你醉了,结果吐了我一身!”
李浑认真的问:“你与我是平辈,是李珂的叔伯辈,难道还要拜晚辈为师?只怕乱了辈分,不太好相处。”那人拂袖怒道:“浑哥儿何以如此小觑了吾?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一大群子弟用力点头,三人行必有我师,朝问道夕死可矣,什么兄弟辈叔伯辈都是虚名,为了真理谁在乎虚头巴脑的称呼?
“师公何以担忧?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大小姐能够传吾等华山派剑道,我等就是大小姐之弟子,阀主就是吾等师公也。”有人诚恳的说道,完全无视自己和李浑是平辈,师公之称呼诚恳和熟练无比。一时之间大厅中师公师父的称呼不绝于耳,为了追求真理,李阀子弟绝不会被辈分和称呼所阻拦。
“阀主,这些人都是为了私心,且听某一言。”某个红衣男子严肃无比,认真长揖道。周围的李阀子弟恶狠狠的瞪他,都是自己人,何必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我李阀延绵五百余年,已经数次起伏。”那红衣男子缓缓的道。“远的不说,只说最近三十年,若不是阀主力挽狂澜,我李阀只怕已经是败落了。”
周围的李阀子弟用力点头,看李浑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好些人眼角含泪,晶莹剔透。这三十年李阀是真的衰败,全靠李浑诡异的崛起,不然李阀一定完蛋,这崇敬之情那是货真价实,只要挤挤就有了,完全不需要假冒。
“只是天下易变,人才难得,阀主之前百五十年,我李阀不曾出过一个人才,若非如此,阀主何以拼搏的如此艰难。”那红衣男子长叹,“吸收所有姓李的人为李阀子弟,拉拢所有故旧,在朝廷中上蹿下跳,我李阀大厦将倾,满朝文武谁人不知。”
李阀子弟中有人大声的哭泣,用力的捶胸:“阀主,当年你为了我李阀,呕心沥血,出丑卖乖,我李阀三百年来何曾有过如此用心的阀主?”
“我等不能为阀主分忧,只知道躺在李阀的荣光之中享福,真是拖累了阀主啊!”有人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悔不当初。
其余李阀子弟反应过来,大厅中瞬间跪满了人,哭声滔天。
“我仔细思索,日夜担忧,我李阀日后还能有阀主这般的人杰,有大小姐这般的英雄吗?只怕是没有了,阀主与大小姐乃万年一遇的神人,我李阀能得其一已经是祖宗显灵,能得其二那是天上的神仙都在妒忌了,我李阀哪里还会有如阀主与大小姐这般的人杰。这李阀只怕终究是要败落了。”那红衣男子的脸上流淌着泪水,声音悲凉无比。
众人嚎啕大哭:“我李阀要完蛋了!”
“我等虽然有阀主和大小姐庇护,能够衣食无忧,享受荣华富贵,可是我等的子孙怕是要讨饭了。”有人在地上打滚。
“想到李阀毁灭,吾痛不欲生!”有人拿脑袋撞墙,只是撞过去之势很大很猛,接触之时却轻飘飘的,技巧之高,非常人能够掌握。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李阀还有三代人就要消失在华夏的土地上了。”有人口吐白沫,伤心欲绝。
那红衣男子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轻轻一弹,泪珠飞溅。“人才是再也不会有了,但是,我们可以用数量来弥补。”他衣袖一翻,手腕一动,一根筷子出现在了掌心。一群大哭嚎叫的李阀子弟在泪水和嚎哭中震惊的看那红衣男子,什么年头了,竟然还玩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折不断的桥段?但此时此刻捧场就是救自己,一群李阀子弟用人生第一次听说筷子故事的神情无辜、单纯又期盼的看着那个红衣男子。
“我等愚钝,也就是这一根木头筷子,随便一折也就断了,可是,我等有千百人,谁能折断了千百根筷子?”那红衣男子认真的看着李浑。一大群李阀子弟盯着李浑的眼神中带着坚定,千百根筷子啊,那比大象腿还要粗了十倍,不可能有人折得断。
“我等资质愚钝,不能与阀主和大小姐相比,若是大小姐以华山派武功相授,我等断断学不到大小姐的程度的,想要成仙那更是休想。但我等得了华山派真传,纵然再是愚钝不堪,只要假以时日,日夜苦练,终究会有大小姐三成的功力,木筷子依然是木筷子,变不成银筷子金筷子,但终究会粗一些,对我李阀不如小补。只要这华山派武功在我李阀世世代代的传下去,我李阀纵然再无才华盖世之辈,终究可以以华山派武功而立于中流,保李阀香火不灭。”那红衣男子缓缓的说道。一群李阀子弟用力点头,好些人在胸口握拳,蚁多咬死象,我们纵然是小蚂蚁,只要数量多了,怎么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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