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一群百姓摇头,那些被强制迁移的人是没办法,谁会自愿离开家乡啊。逃难逃到几百里外还有机会等世道太平了再回老家,跑到极西之地去还能回得来吗?听“极西”二字就能猜到这是多么的远了,说不定太阳就在极西之地下山。
“听说去极西之地可以坐飞艇。”也有人跃跃欲试,现在大越有的是飞艇,已经不需要让人两条腿走几年去极西之地了,愿意主动迁移去极西之地的人全部可以坐飞艇,不用半个月就能到了几万里之外。
“我没坐过飞艇,想去试试。”那人眼睛发亮,能够坐会飞的法宝啊,普通人哪有这个机缘。
“为了坐一次飞艇,就把自己卖到了极西之地,三天才吃一碗饭?”有人认真的问,脑子进水了吗?
“就是啊,这飞艇将来肯定可以花钱坐的。”其余人也劝着,大越朝新东西数都数不清,那不用马就会跑的火车不就是可以花钱坐吗?朝廷迟早会开放飞艇民用的,到时候花点钱去坐一回就是了,哪怕价格再贵,总比去极西之地受苦要好。
看看报名去大荆国的百姓寥寥无几,张须驼长叹,以前地少人多,到处是流民,拼命的想办法给他们找吃的,找地方住,所有的房屋挤得满满的,每天烦恼怎么还有这么多流民,现在想要找个人去极西之地都艰难。
“要不要开价100亩地?”张须驼犹豫着,乌克兰的上好良田是真多,每个移民给100亩地也不会给不出,但他打死不信每个人能够种一百亩地,就算配上了最好的牛马耕地,人均十亩地已经是到了耕种的极限,保证从年头忙到年尾,忙活一年就会累病了。
“圣上,飞艇要起飞了。”有人道,张须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他微微苦笑,听别人喊了十几年的张仪同,忽然换成了“圣上”,真是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好像不是叫他一样。
“货物都备齐了?”张须驼问道,一群官员点头,粮食和蔬菜的种子,鸡鸭猪兔子,各种药材和种子,布匹,刀剑弓(弩)箭矢,纸张,凡是能够想到的大荆做不出来的东西都带上了,一百艘飞艇装得满满的。
“就是不知道鸡鸭猪兔子会死多少。”几个官员皱眉,人坐飞艇都会吓得手软脚软,这些家禽家畜不知道会不会死在飞艇之上,但想想乌克兰的贵族老爷也就只有五只鸡一头羊,不大量运输家禽家畜去乌克兰,整个大荆国只怕三十年内休想有肉吃。
张须驼算算运输成本,这猪肉起码要30文一斤,若是途中再有一些损耗,这50文一斤也不稀奇,若是再乌克兰无法繁衍,明年只怕是要吃100文一斤的猪肉了。
“大不了全部吃素!”张须驼恶狠狠的道,吃素健康,没有胆固醇,能够长命百岁。
一群官员赔着笑脸,张须驼吃惯了苦,天天大白菜都没问题,换成别人说不定就要逃荒了。
“我们运输的比较多,不管运输的损耗是多少,总归会有些活着的。”官员们道,肯去大荆国的百姓少得可怜,一百艘飞艇有九十九艘飞艇可以用来运输货物,就不信上万只鸡鸭猪兔子全部都会死光,只要有一成牲畜活着运到了乌克兰,那就是一千只牲畜,足以飞快的发展畜牧业了。
……
一群人围着薛丽莹灿烂的笑着,薛丽莹极力的挤出微笑,一点都不敢怠慢,这些人都是张家的亲戚,万万不能因为张须驼如今当了皇帝,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她微笑着,敷衍着听亲戚们聊天,心里很是理解,华夏讲究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张须驼发达了,冒出一群平时从来不走动的亲戚巴结着,想要从张须驼这里揩油,那是一点点都不奇怪。
薛丽莹温和的笑着注视众亲戚,但你们好歹要真的是张家的亲戚啊!这些亲戚几乎没有一个见过也罢了,有些亲戚关系真是七转八折,是不是真的亲戚关系都要暗暗计算好几遍。
比如此刻众人聊天提到的一个叫张興的亲戚,是张仪同的大伯的二叔的三孙子的四叔的堂兄的二儿子的邻居的表妹的堂弟。
薛丽莹一万分的不理解,张仪同的大伯的二叔,难道就不是张仪同的父亲的二叔?直接说张仪同的二叔公岂不是简单?难道这句奇怪的“张仪同的大伯的二叔”当中藏着复杂的信息,比如张仪同的父亲其实与这个二叔很不和睦,而张仪同的大伯与这个二叔和睦?再看看后续的一连串好像都能更简化的称呼,薛丽莹换了个思路,这故意把简单的关系说得复杂无比的思路,是不是因为这些被提到的人物都是家族中的杰出人物,或者公众人物,比较容易让人恍然大悟?
薛丽莹抛弃了为什么用这么复杂的方式介绍,又费了半天劲计算辈分,却被这“邻居”二字吓住了,这是表示完全不是亲戚吗?但看众人一副也是亲戚的表情,薛丽莹只能继续微笑,狗屎的鸡犬升天啊。
“……张興今年有十一岁了吧?”一群不知道是不是亲戚的亲戚继续说着八卦。
“唉,张興也是个可怜的人啊,听说他六岁的时候亲妈就死了,后妈对他很不好,每天不给他吃饱饭,还拿他当下人看待,成天不是打就是骂,后妈又生了两个孩子,张興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某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道。
另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板着手指:“好像他后妈的亲儿子今年五岁,亲闺女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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