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打死了我,我也永远记住了你!”那可怜人愤怒极了,眼前的石介明明有力量为他报仇,却选择了旁观,这是何等的大仇!就算打死了他儿子的王老爷,就算是不理睬他告状的县令老爷两个人加起来也没有石介的仇恨更大。
石介看看周围,同样的憎恨的眼神遍地都是。
“是啊,你只能憎恨我。因为我讲理,因为我没有打死你儿子,因为我不是可以一句话就破门的县令老爷,因为我是他们当中最善良的,不憎恨我,你还能憎恨谁,你还敢憎恨谁?”石介笑着。
有了冤屈,不敢去近在咫尺的洛阳城给敲登闻鼓;想要报仇,什么都不付出,或者以为跪地,磕头,悲惨,就是最大的付出,别人就该为他杀人,为他坐牢,为他被砍头。这样的憨厚善良老实的人,除了找个最老实最好欺负的穿破烂衣服的过路侠客迁怒,还敢做什么呢?
“可是,石某不是好人啊。”石介笑了,一脚踩下,那可怜人的膝盖立刻粉碎。“你站不起来,你想跪着就有人替你报了仇,石某帮助你永远站不起来。”
凄厉的惨叫声中,衙门中一群衙役拥了出来:“谁人敢在衙门前放肆!”
一群被打倒在地的百姓尽数指着石介:“是他!是他!他打伤了我等,快抓了他!”
那可怜人更是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惨叫,死死地抓住了石介的裤脚不放。
石介也不挣脱,微笑着站在那里。
“拿下了!”一群衙役厉声道,不过是一个衣衫破烂的外地人而已,拿下了随便打死扔在了乱葬岗,也算是为民做主了。
“噗噗噗!”一个个衙役被打倒在地。
“你!”一群衙役惊恐的看着石介,竟然敢殴打衙役!
“你想造反?”几个衙役恶狠狠的看着石介,就不信他能背下这口大锅。
“我是正五品散骑侍郎,安北伯石介,叫你们的县令出来见我!”石介冷冷的道。
一群衙役惊讶的看着衣衫打着补丁的石介,急忙进了衙门禀告。县令急急出来,见了石介手中的官印,立马就跪下了。“我等不知石侍郎大驾光临,冒犯了,冒犯了!”心里打抖,该死的,真是倒霉啊。
一群倒在地上的百姓兴奋了,原来如此!这是朝廷大官微服出巡,路遇不平,惩恶除奸的戏码啊!
“你走运了!”有百姓低声对那可怜人道。别以为那大官踩碎了你的膝盖就是要对付你,那大官是看你不争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马上他就会主持公道,杀了王老爷,杀了那县令,然后把王老爷的全部钱财都赔偿给你,你从此就成了大老爷了!
那可怜人膝盖都不疼了,幸福的笑着,就知道今天会遇到贵人。
“这些人围攻朝廷命官,按律当斩。但是本官今日心情好,饶他们不死。”石介指着倒在地上的所有百姓。
“侍郎的意思是?”县令试探着问道,石介竟然没有主持公道的意思。
“全部打断了一条腿。敢冒犯本官,这就是下场!”石介道,主持公道?官员贪赃枉法,那是朝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就因为听了一群百姓的一面之词就责罚官员的?那些百姓的言语一分都不能信。
躺在地上的所有百姓惊骇极了,只敢惨叫:“饶了我吧!”“大老爷,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
衙役如狼似虎的冲进了人群当中,惨叫声四起。
“侍郎如此宽宏大量,你们还不谢恩。”县令厉声道。
一群百姓急忙用力的对着石介磕头:“多谢侍郎老爷饶我等性命!”“侍郎老爷仁慈啊!”
石介看着众人磕头,听着众人的呼叫,越发坚定了世人多轻贱,唯有华山派是正道的信心,大步离去。
华山派从来不向任何人苦求公平,华山派的仇,不管苍天怎么说,不管天下怎么看,就是用鲜血洗刷,不论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那些既不敢在法律上走到极致,又不敢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为自己报仇,只想一味卖惨,希望别人为了自己付出重大代价,乃至丢了性命的人,活该一辈子被人欺负。
人不自救,谁来救他?
远处,一个中年男子听着禀告,微微好笑:“原来石介竟然也不是好人。”花了这许多的力气,挑拨了百姓去围堵石介,虽然没能如愿以偿的把石介拉入杀官的大罪之中,但是试探出了石介的底细,也是好事。
“你是谁?”石介出现在了那人的眼前。
“噗!”那个汇报的仆役被刺穿了咽喉,倒在了血泊中。
“我……我……”那人颤抖,这辈子第一次发现他也是可以被杀的,刺激的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会说:“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算了,反正杀了就是了。”石介无奈,这个家伙吓得神经失常了,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噗!”那人被刺穿了咽喉。
……
石介回到了洛阳,立刻找了胡雪亭和杨轩感,说了今日的遭遇。
“天知道是谁,我们两个挡住了太多人的道路。”胡雪亭无所谓,仇家遍天下,杀了就是,反正看手段就是菜鸟。
石介扭捏了一下,终究放不下那冤案。“要不,你派人查一下。”他看着杨轩感。
杨轩感没好气的看他,洛阳边上竟然出了冤案,当然要彻查,大随朝已经够不稳的了,洛阳周围说什么都不能出任何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