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回去换一身衣服。”王奶妈催促着。那个女孩子嘻嘻的笑着:“待会要学针线呢。”
王奶妈牵着她的小手回转,听着她说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她命不好,丈夫和孩子都染了重病早逝,再也没了亲人,这心中就把王家的小姐王秀霞当做了女儿一般的疼爱。
“奶妈,我刚学了一个游戏,我们一起玩吧?”王秀霞睁大了眼睛,期盼的盯着王奶妈,王奶妈最笨了,玩游戏总是输。王奶妈用力点头:“好啊!”王秀霞叫着:“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做个小荷包,我看三姐姐就有一个小荷包。”王奶妈用力点头,心里想着小荷包该怎么做?
王秀霞学针线的时候,王奶妈睁大了眼睛想要偷学,但那些刺绣师傅又怎么会教几个几岁的孩子复杂的东西?只是些基础的穿针引线而已。
王奶妈无奈,小心的问那些刺绣师傅:“我做个荷包,该怎么做?”几个刺绣师傅微笑着说了许久,问王奶妈:“还有哪里不明白?”王奶妈感受着几个刺绣师傅的微笑,总觉得其中带有鄙夷,虽然什么都没有听懂,却不敢多说,只能很是大气的道:“原来这么容易啊,我知道了,不就是一块布折叠缝一下嘛。”
回了小房间,王奶妈就有些发愁,别人眼中容易到了极点的荷包到底该怎么做?她取出自己的荷包,仔细的看,苦思刺绣师傅的言语,终于从只言片语当中找到了一些线索,小心翼翼的缝了人生第一个荷包。
“还不错。”王奶妈看着手中很是不规整的荷包,虽然稍微有些丑,但是只要下次小心一点,应该会很漂亮。至于荷包上的花样?王奶妈决心就照着她的荷包绣一个就是了。
“张姐,这针线在哪里买?”王奶妈缺少好几种颜色的线。
“出了大门之后,向左走,再向右走,然后在第三条街右转,第二个巷子里就有针线店。”张姐说道,历阳是小地方,没什么大户人家,那些所有衣食住行都要找管家买的规矩是不存在的,小东西都要自己买。
王奶妈点头,脸上带着忧色:“张姐,你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张姐叹气,谁都知道王奶妈这人根本不会做事,想要她一个人去陌生地方那是要了她的命了。
“你呀,根本就是小姐的命!”张姐道。王奶妈憨厚的笑,也听不出张姐言语中嘲笑和鄙夷的意思。
下午的时候,张姐带着王奶妈出门,却碰见了一个王家商号的伙计正在装货准备出门。
“小丁,你去哪里?”张姐问道。小丁说了方向。
“正好顺路,你带上王奶妈去买针线,记住,带她去,还要带她回!”张姐道,那运货的马车只能在前面坐两人,带上一个王奶妈就没位置了。
王奶妈忧心忡忡的点头,想着“带她去,带她回”,这总应该没问题吧?
去的时候一路顺利,有小丁赶着马车,虽然路上微微绕了一下,送了货物,但依然很快就到了针线铺。王奶妈仔细的挑了针线,喜滋滋的坐上了马车。“小丁,回头我也给你做一个荷包,你可以送媳妇。”王奶妈笑着。小丁正要回去,隔壁的店铺有人匆匆出来:“小丁,我媳妇病了,要看大夫,能帮忙带一段吗?”
王奶妈将那人的媳妇疼的脸色雪白,急忙和小丁将那人的媳妇扶上了空荡荡的马车。
马车换了条路直奔药铺,在一个路口的时候,小丁停下了马车,对王奶妈道:“已经到王家了,我继续送他们去看大夫,你直接回去吧。”王奶妈听着到了王家,便下了马车,看看四周,竟然完全不认识。她想要回头叫住小丁,却看见马车已经拐了个弯,消失在路口。
“这是哪里?”王奶妈的心砰砰的跳,只觉到了从来没到过的地方,手脚都冰凉了。她愣愣的站在路口,心里把小丁骂了无数遍,不是说到了王家吗?为什么不是!她拼命的回忆小丁的言语,猜测这应该是王家的附近,不然小丁断断不会说已经到了王家。她看看四周,东张西望之后,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小小的十字路口像个巨大的怪兽张大了嘴,让她恐惧。
路边偶尔有人走过,王奶妈急忙缩起了脑袋,唯恐那些人看出她迷路,把她卖到了山里。转念一想,这傻乎乎的站着太过醒目,肯定会被坏人惦记,不如寻个方向试试看。
王奶妈胡乱寻了个方向走去,越走越是惊慌,总觉得一点点都不认识,到了下一个路口,又胡乱的选了一个方向走去,依然完全不认识。她只觉心已经要跳到了嗓子眼,脚步越走越快,几乎就是小跑,汗水不断地从身上冒出来,拼命的看四周,可却怎么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就连回到下马车的地方都做不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王奶妈泪水打转,浑身发抖,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
“奶妈,你在干什么?”有人问道。王奶妈回头,没有看到人影,立刻脸色都吓白了。
“我在这里!”那人继续叫着。王奶妈急忙再转头,还是没有看到人,她吓得浑身发抖,惊慌的四处看。那人嘻嘻的笑:“奶妈,是我啊!”王奶妈听着熟悉的笑声,终于听出来是王秀霞的声音,惊喜的叫道:“小姐!”
“我在上面!”王秀霞笑着。王奶妈抬头,这才看到一间屋子的窗口上露出王秀霞的小脑袋。
“小姐!”王奶妈的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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