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
福小芸甜甜地笑着,脸颊上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便道:“大哥快去倒一碗热水来,张大夫走了一路,该口渴了呢。”
“我这就去。”
福大富风风火火地就跑开了。
福小芸推门进屋时,将小黄花藏到身后,瞧见张翠英正坐在热炕上,将布头铺在小桌上,在团棉花呢。
“娘亲,我回来啦——”
福小芸进屋,连忙就蹿到了床上,往张翠英怀里挤。
“你这孩子。”
张翠英伸手点了一下福小芸的鼻头,便道:“娘在给你做棉衣呢,虽然开春了,还冷得很。”
“娘亲最好了!”
福小芸在张翠英脸颊上啵唧了一口,将小黄花拿出来给了张翠英后,就连忙就招呼着张大夫进屋来。
“张大夫,快过来坐,炕底下放了柴火呢,这里暖。”
“你去请大夫了!?”
张翠英见张大夫进屋来,惊了一惊,想起家里如今这境况,看大夫怕是要花去不少钱了。
张大夫将药箱往桌上一放,大概是看出张翠英的顾虑了,便道:“小芸上山时摘了草药送给我,央求我来看看你。”
“那些草药新鲜,数量多,也洗干净了,能抵药钱。”
“娘亲。”
福小芸拉着张翠英的手,怕张翠英不肯看病,便蹭了蹭她,道:“你要快点好起来呢。之前还答应我,教我做刺绣的,是不是?”
如此一来,张翠英这才振作,打算让张大夫给好好看看。
张大夫细细把脉,望闻问切一阵后,便惊叹道:“倒是奇了,你娘的风寒已经好了大半,额头上的伤也在恢复。”
说着,张大夫看向福小芸,问道:“小丫头,是不是你?”
福小芸朝着张大夫吐了吐舌头,解释道:“我就是拿蒲公英帮娘亲敷了额头上的伤口而已,大概娘亲身体好,才恢复得这么快的吧?”
张大夫看着福小芸,觉得福小芸又孝顺又聪慧,真是想将她收为徒弟了呢。
不过…这事儿先不急。
看诊后,张大夫将早已备好的几包药材就拿了出来,放在桌上,道:“跟我预想的差不多,这几包药,刚好对症。”
“两碗水煎成一碗水,就可以了。”
“哦——”
福小芸认真地答应着,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来,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来,重复道:“两碗水,煎成一碗水。”
张翠英看着福小芸这样,乐得笑开了花。
福小芸又吐吐舌头,心里暖暖的。
她不就故意卖了个萌嘛,娘亲这么开心,真好。
转眼,福小芸要送张大夫走。
前脚刚走到院门口呢,后脚奶奶柳氏又一阵风风火火过来了。
柳氏一边过来,都还没进门呢,就吆喝道:“翠英啊,有才要从镇上回来了,快起来,做饭去!”
福有才,是福家大房的儿子,如今十二岁了,在彩织镇的学堂念书呢。
听说成绩不错,有机会考秀才,他们村里就没出过秀才!
柳氏心心念念就盼着这个孙子出息呢,直说福有才考中状元呀,他们一家人就鸡犬升天了。
什么成语?
这不是把他们自己说成鸡犬了嘛!
没文化,真可怕!
福小芸正这么琢磨着呢,进院子来的柳氏和张大夫迎面碰上,大惊,忙道:“唉哟,张大夫,哪阵风将您吹来了!?”
热情招呼完,柳氏又意识到了什么,瞧了一眼炕上躺着的张翠英,瞪大了眼睛,道:“我那蠢货儿媳妇找你来的,这…这诊金,这…”
张大夫有些鄙夷柳氏。
此刻也没遮掩,直接白了一眼柳氏,撒开了她拉过来的手,就道:“没收钱。”
言罢,张大夫回头看向福小芸,忽然就笑了笑,道:“小家伙,我走了,得空可以来我家玩,我教你认草药。”
“张大夫慢走!”
福小芸客客气气地喊着,甚至还鞠了个躬。
这可是他们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夫呢,她可要巴结好了,以后旁人问她哪里会的医术,就能拿张大夫顶着了。
柳氏眼看着张大夫对待她和福小芸截然不同的态度,这心情哪儿能好?
伸出手来,直接就在福小芸的胳膊上捏了一把,骂道:“死丫头,你…”
还没骂完呢,福小芸吃痛甩手闪开时,张翠英已经从屋子里头出来了,忙一把将福小芸抱进了怀里,道:“娘,我这就去煮饭!”
“哼!”
柳氏看着张翠英还算「乖巧」,冷哼一声,这才走开了。
张氏连忙要跟上,却忽然停了下来,手扶着一边的门框,咳嗽了起来。
“娘亲!”
福小芸看着张翠英都咳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了,心疼得厉害,连忙拍了拍张翠英的背,道:“娘亲,放我下来吧,我帮你去煮饭。”
张翠英咳了一会儿,像是好些了,将福小芸放下以后,就道:“没事,娘可以去,你在家里就好。”
张翠英说完,就要出去。
“娘,我去帮你。”福大富连忙跟上,离开前,又对弟弟福二贵叮嘱道:“记得帮娘亲熬好药,知道吗?”
“嗯。”福二贵对娘亲哥哥挥挥手,拿着药包,就去煎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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