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好奇,经过昨儿个一遭,会有几个人活下来。
“让我来看看,还剩下几个人。”
她探出脑袋四下张望,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渍,故作惊讶道:“呀,死了一个!”
白落脸色瞬间变了,上前往外看,那边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连具尸首都没留下,根本不知道是谁的。
她指甲掐着门框,眼睛已经红了。
忽的,从旁边的树林中钻出了好几个人来,白落一见那道身影,想也不想跑了出去,扑进了鄞尘怀中。
一向情绪内敛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举动还是第一次,莫说旁人,就连鄞尘都惊讶了一瞬,然后将人紧紧搂住,安慰地低声说了几句话。
白湫看见从树丛中出来的三个人分别湛启、鄞尘和黑鹰,他们似乎是一起行动的,这会儿才会同时出现。
三个人身上全部都脏得很,黑鹰穿着黑色的衣服看不太出来,但鄞尘和湛启就像是在泥潭里滚过一般,白衣服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就是头上的发丝都从发冠当中偷溜出来好几缕,狼狈地垂在脸侧。
他们身上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鄞尘的一只手脱臼了,不怎么能动弹,湛启脚上划了一道大口子,黑鹰的胸前不知被什么东西的爪子挠到,伤口很深。
但还好,三人都幸运地活了下来。
阿罗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还活了三个。”
她的话音落下,左右两边的草丛中又传来了响动。
蛛王、蓬木一左一右走了出来。
这俩人同湛启他们比起来,可就要齐整太多了,他们像是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除了衣衫上有点儿褶皱之外,旁的都很干净爽利。
蛛王和蓬木也觉得这一晚的经历相当魔幻,当他们讲出来的时候,连空气都沉默了。
躺赢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就是躺着都不用担心死了……
真正的欧皇应该是他们两个才对吧!
总之,大伙听了都挺无语的,手不太好动弹的鄞尘都恨不得给他们比个大拇指。
运气真是无敌了。
阿罗数了数,“啊,居然活下来了五个,还真不少,你们进来吧,一会儿元伯伯该醒了。”
白日里,这间院落倒是没那么多复杂的规矩,湛启三人受伤严重,已经自顾自地找了块空地坐下来疗伤了。
奇怪的是,天亮了之后,他们进到院落当中,修为又不像在外边的时候被压制住,这其实算是个好消息,有法术能让他们身上的伤快点儿恢复。
走在最后一个的蓬木顺手把门带上,却忽而感受到一股阻力,低头一看,竟是一只血手阻止了他关门,再一看,不光手上满是血,这个人浑身都是血。
“你,你谁?”
蓬木往后退了一点点儿,以为是山里跑出来的怪物,想把门关起来,可那只血手的力气还不小。
血人用力顶着木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游稷!”
蛛王见蓬木还没把门关上,便过来帮忙,听见地上的东西气若游丝般说了什么,于是上前道:“什么鸡啊鸭的,咱这儿没有,到别处要饭去吧。”
游稷又吐出一口血来,把整个身体往前挪,被气得快要厥过去了,“我说,我是游稷。”
他说完后,血一口跟着一口往外吐。
这下蓬木听见了,挠挠头,“你、你还、活着呢。”
他转头,对着游封道:“主、人,你,你看这?”
不待游封说话,游稷便慢慢撑着门爬了起来,几步进到院内,瘫软在一旁,喘息了几口之后,开始调息养伤。
好家伙,看他这模样,想来一晚上能活下来也不容易,脸上都没什么好肉了。
阿罗不太开心,小声嘟囔,“这次的存活率也太高了点吧,怎么才死了一个。”
不过没死就没死吧,后面还能活多久就不一定了。
阿罗走到正中央的那间屋子前,敲了两下门,“元伯伯,你醒了吗?”
里头声音传出,“你们一大早这么吵,我还能不醒?”
阿罗笑嘻嘻地说:“那我带他们进来了?”
那位叫元伯伯的道:“进来吧,把身上给我弄干净了再进来。”
说的是那几个在荒野求生当中活下来的几人,他们此时法术恢复,把自己拾掇干净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吱阿”一声,阿罗推开面前的门,众人收起之前轻松的情绪,随之踏进室内。
进入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道垂下来的纱幔,层层叠叠,而他们要见的那位元伯伯就坐在纱幔后头,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楚个大概。
阿罗脚尖轻点,直接飞了进去,“我在里面等你们噢。”
她说完,纱幔升起,只剩下元伯伯跟前的那一道,众人面前的地砖上忽然横纵亮起光来。
原本的地砖被亮光划分成了一个个小块块,摇身一变,变成了棋盘。
元伯伯的声音响起:“下盘棋吧。赢了,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
他们几人,身前是一根泛着红光的线,身后则是刚踏进来的门槛,能够活动的只有门槛到红线之间的一块算不得大的地方。
再往前头看去,金色的光芒将地砖划分成了一块一块的,地砖的花色也淡了下去,看上去很像是被放大了数倍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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