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令他不适,但他不愿意去深究原因,因为审视自己会更令他不适。
他在西班牙密会佳人时,秦楼正好家里有事,他给她放了个长假。
只是他到底是个多心的,小气的男人,他虽然放她回欢城了,却又想到欢城还有个于年,于是他让曾闻去查秦楼在欢城的动向,曾闻回他,她只是家和医院两头跑,他才放心。
后来就是那日宴会,陈岸宣布和顾潇复合,眼见秦楼夺门而出,他没有追。
可是快意吗?
好像没有。
那一刻陈岸不得不承认,他爱她。
可他也恨她。
订婚礼前一天,奶奶喊陈岸说话,她说:“陈岸,我看得出来,你对小楼有感情。”
陈岸笑:“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比我清楚?”王明歌早劝过他一回,说让他不要因为执念蒙蔽双眼。
奶奶就笑,睿智而慈爱:“陈岸,我话还没说完,我后半句话是,小楼对你,未必没有真感情。”
陈岸差点把面前的茶杯打翻。
奶奶只是说:“陈岸,当年错过一回,几年后还能找回来,要是现在错过了,很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初初听这话,陈岸也不过心头一凛。
可直到他看到于年的那刻,他整个人才觉得天崩地裂了。
他半点不疼惜她,抛下了所有的现实,生拉硬拽带走她,他对她凶狠极了,可只有这样,陈岸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只有对她凶,才能掩盖他心底的怕。
他怕她走,于是拘着她禁着她。
他一边慌张着,一边又默念的自己没有做错,他没有取消和顾潇的订婚,反而为了刺激秦楼又和顾潇继父的公司签订合约。
这样的陈岸是王明歌从没有见过的,这令王明歌担忧又害怕。
他知道陈岸陷入了死角。
陈岸爱恨交织,他将自己单方面的故事加诸于秦楼身上,却从来没有一次真正面对过秦楼,因为他没有一丝勇气听到秦楼认认真真的说从未爱他。
他无法含糊面对秦楼,更无法笔直面对自己。
就像绷着一根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了,也像濒临悬崖的人,一念之间就能粉身碎骨。
陈岸简直无药可救了。
秦楼简直是最后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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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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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纠缠久了,他变得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赢,还是想要爱。【这句是我行云流水打出来的,写出来后发现好熟悉,想了半天,是独木舟的文字,小周标注一下,换了些句子还是觉得这句表述的最准确。】
第57章
疼到一种地步,最开始是不会有反应的,待三五秒之后,铺天盖地的疼从身上每一根神经上传过来,你疼死了,可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失声的疼,秦楼很清楚,是疼,不是痛。
秦楼听完陈岸的故事,只有一个“疼”字,可以形容心里的感受。
“秦楼,感情的事,第三个人是没办法说的清楚的,你好好想想,从心出发。”王明歌这么说,又看了眼表,才说,“我走了。”
秦楼起身送他,关上门之后从门板上滑坐下来,哭的不能自己。
那天陈岸早早就回酒店了。
秦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于是假装自己已经睡熟。
刚开始的时候,陈岸也和平时无异,无非是做运动,洗澡,又在卫生间里打了个会议电话,在安排明天的行程。
挂了电话之后他走出来,动作很轻,走到秦楼床畔,蹲下来,捋了捋她的头发,秦楼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就近在咫尺,差点就忍不住动了眼皮,她吓得赶紧转了个身背过他。
屏息听到他站起来,又把被子替她朝上盖了盖,然后从另一头上床,睡到床上,慢慢朝她挪动,直到抱住了她。
后面他呼吸平稳,一直没说话,听着他的呼吸,秦楼也睡熟了。
从北京回程的前一天晚上,陈岸领秦楼一起去打保龄球。
秦楼不会打,陈岸和他的合作伙伴打的起劲,秦楼就和曾闻一起坐在后面看。
然后曾闻忽然靠近她说:“等会儿转场,你说你想去卫生间,我在第三个单间里放了手机和一张银行卡。”
秦楼呼吸一滞。
想到王明歌说的话,很有可能谷子拜托的人,就是他了。
“你没必要冒险帮我。”秦楼装作认真看球。
曾闻没什么表情:“我帮的谷子,不是你。”
秦楼说:“多谢你的好意,可我不打算走了。”
曾闻忽然转过脸,他表情隐忍,看不出太大的情绪:“这是离你最快的最好的机会。”
秦楼笑了笑:“曾闻,你不知道,我什么都想明白了。”
曾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握紧了拳头,他深深的看着她的侧脸,然后他一声不吭,转脸走出球场。
陈岸拿着毛巾边擦汗边走过来:“曾闻怎么了?”
秦楼说:“不知道。”
陈岸又问:“累了吗?”
秦楼说:“有点。”
陈岸就说:“累了也得呆着,没我的允许哪里都不能去。”说完又补充,“去厕所也不行。”
秦楼吐吐舌头,问:“那能帮我叫份餐吗?”
陈岸愣了:“你今天怎么了?又想耍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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