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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年睁大眼睛无辜道:“以前你生病的时候,是我给你熬的粥啊。”
    祁深看着她,忍不住紧皱眉头。
    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失忆后身边会多一个陪他四年的助理,也是唯一一个女生,没大没小,虽然并不惹人反感。
    他知道雪中送炭难,当年创思成立之初只有十四个人,后来因为跳槽也好,对公司前景的悲观也罢,只剩下四个,池年就是其中之一,她从创思低谷时就在这里,且有能力,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她不主动离开,创思永远有她的位子。
    如今,看着她的眼神,又是这样,伪装的真挚极了,话也说得煞有介事、半真半假,谁知道是不是仗着他失忆胡乱编造一些事情,可偏偏他又拿不出证据。
    最终祁深半眯了下眼睛,眸光微敛,静默了几秒钟,无奈地报出一串数字。
    “什么?”池年不解。
    “森尔酒店的订餐电话,”祁深转过身,“想吃什么自己点,回头给你报销。”
    这一次再没停留,直接去了书房。
    池年仍待在客厅,许久拧了拧鼻子打开医药箱,拿出温度计边测着体温,边窝在沙发上看着性冷淡风的装潢发呆。
    祁深根本就不信她嘛。
    可那时候他发高烧还坚持去见客户,宋朗阻拦不了,一通电话打到她这儿,的确是她连夜照顾他的。
    把他强硬地带回房间,看着他皱着眉散发着冷气,却又碍于她是女生不好发作,最终认命地闭上眼。
    而她给他吃了药,换了冷敷额头的毛巾,还……
    池年脸颊热了热,那时为了尽快降温,她还拿酒精擦了他的上身,没能忍住多摸了几下他的腹肌。
    当然,最后被抓包了,摸完腹肌就发现他在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高烧时的他眼神没那么冷漠,带着丝异样的亮。
    她做贼心虚地跑去了厨房熬了粥,拿给他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是她一勺一勺喂给他的。
    那之后,他的别墅就多了一个齐全的医药箱……
    现在倒好。
    池年忍不住打了下一旁的靠枕,一夜回到解放前,全都忘了。
    体温测好了,不烧。
    池年熟练地翻出感冒药吃下去。
    客厅的温度与湿度很舒适,感冒药的药性开始翻涌上来,池年最终没能忍住,靠着抱枕睡了过去。
    祁深看完文件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池年没有叫他,他也没有注意时间。
    她应该自己回去了吧。
    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祁深走下楼,沙发上果然没人。
    他接了杯冰水,边喝边要返回书房,下秒脚步却微微顿住。
    沙发很宽大,堪比一张单人床,池年却小小地蜷在最里面,头发有些散乱,脸颊泛着丝红,轻轻阖着眼睛睡熟了。
    莹白的脚丫和小腿光裸着,在灰色的沙发与纯白的灯光下有些刺眼。
    祁深的神色有些晦暗,思忖了一会儿,轻敲了几下茶几桌面。
    池年动了动。
    祁深敲茶几的力气大了些,声音也更响了。
    池年皱着眉头呢喃:“……别吵。”
    祁深失语,停了几秒钟:“池年,该回去了。”
    池年这一次连动都没动。
    祁深深呼吸一口气,走上前:“池年。”
    池年只觉得有人扰她清梦,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身上的雪纺衫松了松,领口微微露出莹白的肌肤。
    祁深停下脚步,忙移开目光,心中复杂难明。
    她这么不设防地在他面前沉睡,就这么相信他?
    怕是都没把他当个正常的男人,还男女朋友?
    祁深嗤笑,走到客房拿出件毛毯扔在她身上,刚准备转身,池年翻了翻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毛毯也掉在地上。
    祁深皱眉,俯身捡起毛毯就要继续将她盖住,池年却突然侧坐起身,咕哝着抱怨,声音像呓语:“好吵啊……”
    尾音在接触到唇上微凉的触感时有些模糊。
    祁深抓着毛毯的手也僵住,依旧维持着俯身的动作,看着近在咫尺的池年。
    他没想到她睡觉会这么不老实,竟然还半坐了起来,唇直接撞在了他的唇角下方,下唇与她的上唇相接,有些痛,有些暖。
    甚至连她细腻的呼吸都格外清晰,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在灯光下洋溢着些雾气。
    池年砸吧了下嘴,睫毛颤了颤就要睁开眼。
    祁深猛地反应过来,直起身。
    “怎么了?”池年勉强睁开眼,声音仍满是没清醒的困意,身上的毛毯又下滑了一大截。
    祁深扫了她一眼,冷淡地说:“没事。”
    “哦。”池年乖乖地应了一声,继续躺了回去。
    祁深的脸色沉了沉,转身上了楼。
    第009章
    池年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阳光很好。
    头顶简约冰冷的装潢明晃晃地映入眼帘,一片寂静。
    池年忍不住抬手遮了遮光,感冒好了很多,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低低嘤咛一声,而后才发现自己仍然睡在祁深家的沙发上,毛毯半耷在地上,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
    没有浪漫的公主抱,更不用说抱去房间,只有一条毛毯。
    池年失落地垂眸,下秒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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