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自己爬上去啊。”司机指了下旁边跟地面几乎垂直的悬崖峭壁。
妃露当即一步跨了进去。
菲梨小声道:“我们要不要留个人在下面?不然团扑了不就糟了。我觉得这个缆车十有八九会出问题。”
韩耀琴用更小的声音道:“这里的村民对外地人不友好,你确定要一个人留在这里,被村民们团团包围?一般恐怖片都是先死落单的……”
话音未落,原切菲梨已经跑了进去,把缆车的铁皮板踩得“哐哐”响。
韩耀琴抿唇一笑,也跟着走进了缆车。
发动机运作了起来。
吱嘎,吱嘎——
绞盘的转动声和引擎的发动声交融在一起,越发衬得山间清幽寂静。
随着高度的抬升,半山腰的村子也逐渐得以窥见全貌。
遍布青苔的黑瓦一层又一层地叠压在雪白的墙上,如同一簇簇芝麻顶的白糯米团,沿着山势憨态可掬地堆叠着,密密麻麻地倚靠在一起。
时而有穿着朴实的村民,结实的肩背上挑着担子,踏着青石板的小路就隐没入了狭窄的巷道里。
在清水涌动的地方,看上去颇有年代感的水车在一圈圈地转动,四溅的水花簇拥着半轮弯虹。
“哗啦啦”的水流淙淙如歌,和村民走路时鞋底敲击石板的悠长“笃——笃——”声融为一体,化为一首静谧的田园牧曲。
这依山傍水的山村画卷是如此祥和宁静,唯一不和谐的是,当村民听到头顶越过的缆车的动静时,总会投来意味深长的视线。而等他们把目光转过去时,他们又会很快地低下头,仿佛那股恶意的被注视感只是他们的错觉。
不详。
印进大家脑子里的只有这个词。然而,因着线下聚会的兴奋和对洋馆的期待,不多久,这惊鸿一瞥就被他们遗忘了。
“我才没有遗忘好吗!”菲梨抗议道,“这一看就是个FLAG!”
游虞子顿了顿:“……好的,那就除了菲梨老师,其他人都没在意。”
缆车继续飘飘悠悠地向上攀升,随着高度的增加,山腰的一切渐渐如雾气般模糊了,遥远了。
那片乳白色的山雾宛如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他们几人与外界隔绝。
东翎玺疑惑道:“这村子这么穷,为什么定下来的方针是开发旅游业?哪怕是卖海产品也比旅游业靠谱吧?基础设施都弄不好,真的会吸引到游客吗?”
没想到是泡打粉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满腹牢骚道:“光看那个司机都知道这些村民什么态度,正经做生意的,有哪个想不开的会跑这种地方受虐。那不就只能宰第一次上门的游客了?”
原切菲梨调侃道:“我们泡老师仿佛在被宰这件事上格外有经验。”
“这就不用说出来了吧!”
原切菲梨无视他,道:“这种村子的民宿,感觉也不用太期待了……光是把建筑材料运到山上,就得费好多劲。”
妃露接着这个思路道:“是自带旱厕的那种纯天然野生风格吗?”
东翎玺支着下巴,突然说出了恐怖的发言:“如果是这样,那也许我们后期需要在化粪池里跟蛆搏斗,在屎海里打捞消失的受害人尸体……听起来很可怕啊。”
众人:?
先不提这个令人头皮发麻的脑洞……你那声音是在说“可怕”吗?怎么听都像是迫不及待、跃跃欲试好吗!
就在大家为这个思路感到恐慌的时候,一声骰子掷地的“咕噜噜”声响了起来。
“什么东西?”妃露惊愕道,“没有说要过骰子啊?谁在过?”
“暗骰。”韩耀琴解释,“一般是场控骰一些随机事件用的。”
“那他骰了什么东西啊!?”
“都说是暗骰,肯定不能公布出来啊。”
菲梨紧张起来:“我就说坐这个缆车要出事……”
有了动作的是……司机。
孔武有力的壮汉缓缓站起身,在狭窄的缆车车厢中,他一个人就占据了大片的地方,此时一站起来,更是让大片的阴影都一起移动了起来,把周遭的人全部笼罩了进来。
“哦哦哦——!要斗殴了吗?”东翎玺也跟着站了起来,和其他人争先恐后往后缩的模样恰恰相反,他眼含兴奋地往前一步,嘴上却吐露出大义凌然的虚伪话语,“为了保护我的同伴,哪怕是粉身碎骨,我玺某人俱往之……想要对我身后的人出手,首先要踏过我的尸体!”
游虞子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好家伙,这圣母属性委实是给他玩儿明白了!
对这一幕,泡打粉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官:“呕——”
原切菲梨露出死鱼眼:“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发展好像已经不是很惊讶了……”
东翎玺头也不回道:“菲兄,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的激将对我毫无用处。呵,真正的勇士啊,绝不会因为苍蝇的冷嘲热讽而放弃对理想的追求。斗殴只有30的菜狗,在我的庇护下发出蝇营狗苟的怪叫吧,这是我的血赋予你的权利。”
妃露沉默数秒,提醒道:“司机走了。”
一言不发的司机站起来,一把拉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活像是再听下去就要高血压拉满似的。
众人这才发现,缆车靠边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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