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李钺道:“就是年纪大了,身体经不起折腾,前段时间着凉感染了风寒,一下子就起不来了,没事的,养两天就好了,有阿瑜在我身边照顾,你也不用担心,说起来阿瑜这段时间也累坏了,我看着她憔悴了不少,怪让我心疼的。”
李钺哦了一声,他点点头,道:“你既然没事,那我走了。”
他转身就向外走去。
孟夫人:“?”
这连客套都不客套一下的吗?
孟夫人没想到李钺会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眼看着李钺已经转身走到门口,她连忙出声叫住他:“孟弗?”
李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您还有事?”
孟夫人本来想要与李钺再寒暄两句的,可是看他这个态度,恐怕自己再说一句废话,他这一条腿就能迈出去了,孟夫人只能开门见山道:“我听说前些时候太后千秋,你进宫去了,太后与你逛了御花园。”
因得到的信息不够完整,许多不明真相的人都认为太后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拉着孟弗单独出去逛园子,不是为了宣平侯府的事,就是为了孟家。
他们在宣平侯府没有问出有用的消息,就厚着脸皮来孟家旁敲侧击各种打听,当年陛下登基,孟雁行不知是因什么原因,在朝上直接辞官,而陛下对这位当世有名的大儒没做任何挽留,众人便知道陛下对孟雁行是有些不满在的,怕被陛下一起清算,当时的许多王公贵族朝中官员都与孟雁行断了来往,曾经门庭若市的孟府一时冷落下来。
而这下孟府又热闹了起来,孟夫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然而等了这么多天宫里都没有动静,孟夫人不免心急起来,这不管将要发生什么,总要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再加上小女儿孟瑜对这件事格外关注,孟夫人这才想着把孟弗叫回来问一问。
李钺站在原地,他看孟夫人这副样子就不像是想念孟弗。
孟弗在宣平侯府委屈成那个样子,也没见孟家派人去看一看她,现在倒是想起孟弗来了,真有意思。
他随口答道:“是啊,怎么了?”
李钺的态度这般随意,倒是让为这件事着急上火的孟夫人心里生出几分尴尬来,只是有些话她必须要问个明白,她道:“那太后在你面前,可有提到你父亲?”
“没啊,提他干什么?”李钺估计这位孟夫人一时半会儿不会放自己离开,便随便挑了把椅子坐下,对孟夫人说,“这么多年过去,估计皇上都把他忘了吧。”
这话是真的,如果不是与孟弗互换了身体,他真想不起还有孟雁行这个人。
孟夫人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胸口被插了一箭,一时无语,自己这个女儿从前挺聪明的,今日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她这是在侯府受了气了?所以说话才这么夹枪带棒的?可是她从前也不是这样啊。
孟夫人觉得今日见到的孟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想下去,毕竟她其实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个女儿了。
她想了想,又问:“那太后为何会带着你去逛御花园?”
李钺抬手将额前垂下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对孟夫人道:“那可能是太后喜欢我吧。”
孟夫人:“……”
她这个大女儿什么时候这么不谦虚了?这种话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她怎么想的?太后喜欢她?太后凭什么喜欢她啊!
孟夫人沉下脸,对李钺道:“我是认真在问你。”
李钺嗯了一声,道:“我也是认真在回答。”
孟夫人本来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但今日发现这可能是她的错觉,她这和孟弗才聊了几句,就觉得自己头疼得厉害,今晚可能要再多喝两碗汤药了。
“不说这个了。”孟夫人直觉这件事定然不会像孟弗说的那么简单,只是孟弗不想告诉她,她这也逼问不出来,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倒是一点没错。
孟夫人喝了口茶,缓了缓神,对李钺说:“其实还有一桩事娘亲想要请你帮帮忙。”
李钺没应声,就坐在那里,等着孟夫人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他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孟夫人没有问过他这一路走得累不累,有没有吃过饭,在宣平侯府过得怎么样,她只关心孟家怎么样。
孟夫人见他不搭话,有些难堪,但依旧把要说的话给说完了:“阿瑜的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有嫁人,你周围有没有未曾婚嫁的合适青年?”
李钺拿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他转头问孟夫人:“您是想让我叫谢文钊把她纳了?”
孟夫人没想到李钺会这样说,一时气急都咳嗽起来,好一会儿她的咳嗽声才停下,拍了拍桌子,恼怒道:“孟弗你怎么能这么说?孟瑜是你的亲妹妹啊。”
李钺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前不久谢文钊也这么说过,他把茶杯放下,身体往后一仰,一副没办法的样子,他问孟夫人:“那怎么办?还能让谢文钊把她给娶了吗?”
孟夫人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她本来苍白的脸颊被气得通红,眼前的地面似乎都有些扭曲,她从牙缝间挤出声来,责问道:“你怎么总要提谢文钊?这天底下难道没有别的男人了吗?”
李钺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颇为阴阳怪气道:“原来天底下还有其他的男人啊,那孟瑜怎么就喜欢与谢文钊一起出去?她一定是喜欢谢文钊吧,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纳也不行,娶也不行,还能怎么办?是要谢文钊收她为义女,还是认她做干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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