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不等刘长兰谢恩,李钺又加了一句:“朕现在瞅着他就来气,皇后你与他说说要写什么,该怎么写。”
孟弗嗯了一声,她与李钺讨论过,等到云桂平定了,后续不仅要开拓农田,发展经济,还要推行文化方面的融合,李钺想让人以“天下一家”为主旨写几篇能传扬天下的好文章出来,要能突出中心发人深省,又要简洁有力朗朗上口。
孟弗将陛下的意思同刘长兰说了,顺便与他讨论了一下这文章怎么写才好,两人说到后来,刘长兰完全忘记自己原来的来意,这哪里是皇后,这简直就是他的知音啊!
直到陛下要传膳了,他才猛地惊醒过来,赶紧请罪告退。
陛下估计也是烦了他很久了,摆手让他滚了。
刘长兰喜气洋洋地从紫宸殿里出来,从去年九月后,他有好长时间没有感受到这种愉悦了。
他心里想着自己回家该吃点什么才好,一抬头就看到魏钧安站在石阶下面,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个老狐狸竟然还在这里等着自己。
见到他从里面出来,魏钧安当即诶呀了一声,上前笑呵呵地阴阳怪气道:“刘大人,皇后娘娘的事你跟陛下说了?陛下是怎么说的?同意了吗?”
刘长兰有些尴尬,他刚才在紫宸殿里不仅没让皇后娘娘离开紫宸殿,还与皇后娘娘相谈甚欢,甚至都忘记陛下在生自己的气,如果不是陛下冷不丁地开口,他说不定会与皇后娘娘一直说到晚上。
魏钧安盯着刘长兰的脸看了一会儿,问他:“刘大人,你这怎么不说话啊?”
那些什么礼法早被刘长兰忘得一个字都不剩了,面对魏钧安的询问,他只能低头拱手说了句惭愧,随后又感慨道:“皇后娘娘可真是心善。”
魏钧安是想要好好嘲笑一番刘长兰的,但对他此言倒是很同意,他点头道:“那确实。”
紫宸殿中,心善的皇后娘娘与生了好一会儿闷气的陛下一同回到后殿准备用膳,她趁着宫人看不到,踮脚亲了亲李钺的唇角,对他说:“今日下午应当不会再有大臣来了。”
李钺被哄得稍微开心些,他叹道:“朕可烦死他们了,一天天都没点正经事吗?再不行以后每天下朝了朕组织他们出去扫一个时辰大街吧,也是造福百姓了。”
但对百官来说,皇后出现在前殿里与皇上一起召见官员,其实已经是一件很大的正事了。
孟弗知道陛下只是随口说说,也没反驳,只是问他:“您刚才怎么把笔都给折断了?”
陛下坐下,把孟弗拉到自己的腿上,对她道:“我在生气啊。”
孟弗想了想,道:“您生气也不用折笔吧。”
陛下理直气壮道:“这不是显得我非常生气吗?”
他为了显示出自己压抑在心里的怒气,还特意用上了内力,使咔嚓声听起来格外的清脆响亮,当时刘长兰确实被吓得一哆嗦。
孟弗:“……”
她轻叹一口气,抬起手,只见那嫩黄色的袖子上被溅了好几个墨点,大大小小的像是开了一支墨色梅花,连胳膊上都溅了一些,衬得手臂格外白皙,刚才在前殿与刘长兰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得不小心些不让刘长兰看见。
“您下回在折笔前可记得给我点提示。”孟弗说完放下袖子,起身向后头走去。
李钺忙追上来问她:“阿弗生气啦?”
孟弗能生什么气?她就是要去换一件衣服。
只是没等她说话,陛下就在她脸颊重重亲了一口,孟弗立刻明白陛下这是在借机偷香,陛下亲完后眼睛亮晶晶地还问她:“还气吗?”
孟弗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便顺着陛下的意思板着脸道:“还气!”
“都是朕的错,是朕不好,”陛下一脸真诚地同孟弗道歉,不按套路出牌,道,“那朕来给阿弗换衣服吧。”
孟弗心中暗暗叹气,陛下现在的演技就很差劲,那嘴角都上扬成什么样子了。
这是在道歉还是在道喜?
孟弗问他:“您不吃饭啦?”
陛下厚着脸皮,贴在孟弗耳边:“想吃阿弗。”
陛下说完再次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他可真是个好色的昏君!
两人到内室胡闹一番,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草草用了午膳,便回到前殿继续处理奏折。
下午果然如孟弗所说,再没有大臣来求见。
百官们原本是坚决抗议皇后留在前殿当中,但几日下来竟是再也没人提这件事了,仿佛都同意了陛下的做法。
偶尔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就会有官员一脸深沉地道:“皇上每日为国操劳,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应该多为陛下分忧,不能让皇上再烦心了。”
同僚们纷纷点头道:“对啊对啊。”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素来和善,平易近人,与皇上乃是天作之合。”
同僚们再次应道:“是啊是啊。”
“所以皇上现在身体不舒服,不宜动气,我们是劝不动的,那皇后娘娘的确应该在前殿多陪陪皇上,好让陛下早日恢复。”
同僚们也跟着赞成道:“应该的应该的。”
少数的官员还在嘀咕这事是不合礼法规矩的,可现在也不敢说话了,他们感觉他们如果再抗议下去,好像是他们在无理取闹,不通人情,完全不在意皇上的身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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