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把其他几个势力一起拉上。
到时候就算贺星回有别的打算,她还能跟整个朝堂抗衡吗?
“这是应该的。”贺星回似乎浑然不觉他的算计,“那你回头写个折子,也好拿出来讨论。”
说完,她就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慢啜饮。
这就是事情已经说完的意思。几位大臣目的都已经达到,见状连忙道了扰,告辞离开。
“真是太过分了!”人一走,可芳就忍不住骂道,“他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威胁殿下!”
贺星回本来有些生气,听她这么一骂,倒是忍不住笑了,“这话你可别出去说。如今南派世家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让人听见了,笑话你没见识。”
“我没见识?”可芳忍不住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而是眼珠一转,看向贺星回,狡黠地问,“那殿下就由着他们?”
这么多年,她可从来没见贺星回吃过亏。
果然贺星回笑道,“且由着他们吧,对我们不是坏事。”
世家站在高处的时间久了,本来就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傲慢,让他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对贺星回不是坏事。等她的布局全部铺开,发力的那一刻,他们再察觉不对,已经无力回天了。
如此,总比争锋相对、彼此消耗,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好。
无非是自己忍一时之气。
可芳这才舒了一口气,“这就好。”想了想,又说,“殿下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多给他们一些冷脸和白眼看的。”
贺星回差点儿被口中的茶水呛到,咳嗽了两声,“你啊……”
但是没有反对。
主子受了气,下头的人怎么能没点儿反应呢?不能做得太明显,但是在紫宸殿里,搞点没用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说不定会被认为“女人就是小家子气”,更加放松警惕。
……
从凤仪宫出来,张本中立刻将视线转向其他人,“诸位今日可有闲暇?这样的大事,我等须得尽快商议,拿出个章程来才是。”
虽然是对着所有人说的话,他的视线却主要是落在武焕身上。显然,他最想邀请的,是这位开国勋贵的代言人。
武尚书被他看得寒毛直竖。在贺星回面前为开国勋贵冲锋陷阵这一次,他都已经后悔了,发誓以后再有这种事绝对不管,哪里还会愿意牵扯进别人的争斗中去?
反正开国勋贵这边,主事人也不是他,张本中想找人,大可以去找冯端。
于是他麻利地道,“别了,朝廷不是已经封印了吗?就算要公开讨论,那也是年后的事。急什么?我今天原本就是被叫出来的,家里还有人等着呢,再不回去就要跪搓衣板了!”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一溜烟儿走了。他是这些人中身体最好的一个,其他人追之不及,只好目送他远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都不免摇头失笑。
不过武尚书惧内这事,已经是京城人尽皆知的秘闻了,他们也只能一笑置之。
“咳,我家中也有事……”对视了一会儿,严文渊也干巴巴地道。他这个户部尚书已经是所有人针对的对象,完全不想再招惹任何麻烦事了。
韩青捋了捋胡子,笑道,“这等大事,还是该叫起了三省六部的主官,才好商议。咱们三个人,能议论出什么来?今日就散了吧,回头张大人定个时间,把人聚起来再说。”
没有人肯赏光,张本中也没有办法,只好跟他们分开了。
回家之后,他自然少不得跟自己人沟通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不管贺星回的打算,仍旧依照计划行事。贺星回要做什么还不知道,可是这件事里,他们可以得到的好处却是肉眼可见的。
虽说贺星回的监管十分严密,但在这些世家的掌权者看来,还是流于形式了。只要开了这个口子,他们有的是法子从中渔利。
还有人开玩笑说,“殿下也是糊涂了,朝中都是咱们的人,搞不好派去监管的官员就是自己人呢!”
应该说,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但是张本中听到这里,倒是微微皱起眉头,“她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疏漏……对了,原来是这样!”
“什么?”众人连忙追问。
张本中这才将今天发生的另一件事道来,“殿下以这几人为筏子,恐怕就是为了插手科考之事。”
“她要扶持自己的心腹?”坐在张本中下首处的年轻公子轻轻敲了敲面前的茶几,笑道,“倒是个好打算。这样一来,派遣这些官员下去巡查,也就不必担心上下勾连了。”
谏议大夫钟彬皱眉道,“要扶持自己的心腹,光是派几个巡考官可不够。”
毕竟参考的还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只是多了一次考试而已。难不成这些人就会抛弃自己出身的家族,转向她不成?
“这有什么难的?”年轻公子笑着吐出四个字,“寒门士子。”
这话一出,好几人面色顿时骤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阿裴,你有把握?”张本中表情严肃地问。
陆裴侧身对着他,“叔父,我不会拿这种事来说笑。如今朝中几个派系,哪一个能真正被她掌控?就是上赶着的北地世家,若是真的掌了权,也不会为她马首是瞻的。只有扶持寒门子弟,才有可能把所有人牢牢地聚集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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