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菜刀无数次挥下,木门的缝隙越来越大,母亲甚至能把整个上半身挤进来,她的怨气在这一刻化成一团黑雾,一点点蔓延到伏小诗脚边。
也就是在这时,那帮“孩子们”走进了客厅,他们七嘴八舌,每个人都叫着阿姨,迈着不太协调的步伐,拼凑出的躯体,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余下的伏小诗没有再多看,视线里,丁鸣开了房门,他和雷冉交换了个眼神,雷冉便抱着她再次从窗口一越而下。
“怎么说,路边等你?”
“等我把尸体回收了,下边呆着吧。”
丁鸣站在窗边,客厅里那帮孩子们开始了血腥的报复。如同他们肢解切掉他们的肉一样。这个夜晚,嚎叫与哭喊,充斥整栋大楼。
不过可以庆幸的是,伏小诗终于不用住在家里了,他们回到那栋“大官舍”,丁鸣拆下了孩子们的头颅,扔进那层除他们以外的每个房间。
孩子们吞噬掉父母之后死气大增,所以暂且能牵制住那些房间相对应的鬼们,他们互相压制,暂且都出不了房间,所以相对来讲,丁鸣住的那间房就获得了短暂的安全。
“我好累…”
伏小诗身心俱疲,她被母亲吓得有后遗症了,手很不安定一直想拽着什么,不过幸好有丁鸣在身边,她才感觉自己不会置于危险之中。
雷冉打了个地铺,伏小诗缩在床上,把丁鸣当成抱枕一样紧紧抱着,胸口软绵绵的触感让他感觉很不错,于是伸手揉了过去。
伏小诗一把拍掉,把他搂得更紧了。
“不能色色噢。”
“......我说。”
丁鸣一脸不高兴,觉着这女人是把他当小孩了,伏小诗虽然表面不这么觉得,不过缩小版的丁鸣好可爱,她说话都很想迭词词。
“别乱动,我好累的。”
她哼哼两声,抱着丁鸣,精神稍微松懈后就想睡,好在丁鸣也看出她是真累,没干些什么流氓到不行的事,加上雷冉在房间里,他算是很收敛了。
清晨,小敏的“尸体”被搁置在了学校天台上。丁鸣却没办法进入学校,虽然年龄符合上小学一年级,但他无父无母,学校是没办法收入学的。
所以他只能在校外等,伏小诗照常和雷冉去了学校,遵循着自己的生活轨迹。他们把小敏约到天台见面,而小敏的目光很呆滞,沉默不语一阵后,才缓缓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头颅,和有些陌生的躯体。
躯体缝合的很多地方皮肤颜色都不太一样,她硬着头皮,解释道。
“小敏,把身体拿回去吧,可能是在我家放久了,过阵子应该会变正常。”
“我们...马上要期末了,回去上课写试卷吧。”
一听到“期末”二字,小敏总算回过了神,她点了点头,收下了自己失去的身体,与之融合后,小敏冲她挥了挥手。
“那我们,回去上课。”
伏小诗嗯了声,跟着她离开了天台。
但其实她心里知道,小敏或许是选择性遗忘了在她家发生的一切,通过种种迹象表明,她不愿承认自己死亡的事实有几点,一是小敏对待学习的认真已经成了病态,二是因为她应该是真把伏小诗的原主当最好的朋友。
试想一下,朋友约你某一天去她家复习功课,然后被杀掉。原主吃了大半年人肉,性格已经扭曲了,她想除掉小敏,相当于只需要跟她妈保证一些事情或是用什么做交换,比如学习成绩。在那个已经不正常的家庭里,小敏如羊入虎口,没了命。
至于小敏为什么会读书读到病态甚至是有一种执念的感觉,这其中原因,伏小诗已经没时间去探查了,估计与她的家庭有关,或许,眼下期末考试,成了小敏唯一期盼的东西。
经历过这些事情,伏小诗明显淡定了许多,她打开书本认真记笔记,同时仔细观察着周遭的人与小敏,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些鬼们只要是白天期间,不要刻意去招惹去探寻他们的死因,进而让他们在白天找到回忆,那么大概率自身并不会受到危险,但夜晚还是能避就避着点,她又不像丁鸣胆子那么大。
伏小诗胡思乱想着,忽的又想起什么事情来。放学后,她很着急,权让已经和雷冉在校门口等着了。
伏小诗跑得气喘吁吁,大老远就看见两个身影正激烈地扭打在一起,旁边站着雷冉,冲伏小诗无奈地摇了摇头。
事情得从两天前说起,死后世界开启,修己公布硬性命令后,钱明提议自由组队。不按照双人小队划分,毕竟他的搭档王斯死了,何岢雪又没回来,所以他提议和权让一组。
“随你们。”
修己回复了一句,而大家各怀鬼胎,知道即将面临什么,都选择尽量找胆子大的成员组队,雷冉被雅彻底抛弃,他选择和双胞胎的秋组队,毕竟死去的冬也算是某种灵魂体,相当于厉鬼般的人物,成员们陆陆续续走了进去时,步纪泽单手搂着丁鸣肩膀,一边闲聊一边往门口走,却被某个不长眼的拦住了去路。
“约一架?在里边。”
对方撑在门边,眼含挑衅,另一手冲他拍了过去。
基地有命令,不让破坏公共楼层与物品,既然这样,总得找个机会分出个胜负。
又是暴躁的红毛怪,看见这副没死过的嘴脸就烦。
“门口等着,弄不死你。”
“呵,年纪不大口气挺大。”
两个男人日常呛声,伏小诗走后,他们又在基地发生过两次矛盾,不过都被路过的某些成员制止了, 修己的异能算是提供了个场地,步纪泽和钱明都知道,这俩不分出胜负之前是不会干正事儿的。
结果一进去,白光一闪,四个人进入了不同的时空。
权让可忘不了这张脸,哪怕变成六岁,该欠揍,一样的欠揍。他来不及询问雷冉具体原因,两个人站在路边就跟王八对王八,对上眼了。
一个脸色一黑,另一个眉头蹙着,在思考六岁的躯体怎么干过十二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