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枕边人,有些事情石标峰比陆观华知道得更清楚,“巧芳只是外表看着憨厚,其实内里比谁都奸滑。我不相信她。”
陆观华收了笑,巧芳比石标峰小了十几岁。只比小刚大四岁,别看她长得不怎么样,可她未必就愿意嫁给石标峰,给石刚那么大的男孩当后娘。
“那你打算怎么办?”
石标峰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我明天去市中心看看。”
陆观华点头,不过他还是提醒他,“小刚马上就高考了。你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别在这当口决定,回头孩子再分了心。”
石标峰点头表示明白,“放心吧,小刚可是我儿子,我当然是盼着他好。”
石标峰拿了一瓶冰啤酒回了家。
翌日一早,石标峰就坐公交车去了市中心。
晌午,太阳最毒的时候,石标峰回来了,陆观华在小卖部吹电风扇,时不时扒拉几下算盘珠子。
石标峰就是在这时进了屋,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了一瓶冰啤酒要跟陆观华喝酒唠嗑。
陆观华也没推辞,还特地炒了一盘花生米,就放在收银台前,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花生米。
陆观华看得出来石标峰似乎在生气,不由纳了闷,“你怎么了?”
石标峰叹了口气,“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在的时候,一个月营业额能有两万。可这个月她居然只有一万五。我问她剩下的钱哪去了?她居然说给她弟弟了。”
石标峰一开始真没想跟她吵,但是这种败家娘们娶回来就是为了扒拉钱的。
陆观华也不知该咋劝,“那你打算咋办?”
“我真得想离。”石标峰真的巧芳过不下去,不仅是三观不一致,这还是个倒家贼,心里只有娘家,根本没打算在石家正经过日子,但是他又不甘心,“我娶她花了六千六的彩礼。这要是离了,我什么都没捞到,你说我亏不亏?!”
陆观华无语,“你别把婚姻当成做生意。你娶她是为了什么?”
“传宗接代啊。她长那样,你觉得我稀罕得起来吗?”
陆观华扫了眼那不可言说的地方,“可你现在不是不能怀吗?她没有念想,可不就一心只想着拉拔娘家嘛。”
石标峰觉得他说得不对,“你不能有事只会找我的问题。在我俩的婚姻当中,她犯的错比我多多了。她之前还想着让我白养别人家的孩子呢。这种人品你让我怎么相信她?”
陆观华也不知道该咋说,他总不能劝他离婚吗?老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他劝他离婚,回头他后娶的女人又这样,他能负责吗?
石标峰得不到他支持,无奈摆了摆手,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冲他挥了挥手,“得,我先回家了。有什么事等我儿子高考完再说。这事急不得。”
陆观华见他喝醉了,还有点理智,也就没再劝。目送他歪歪扭扭走进隔壁巷子,慢慢腾腾回了家。
眨眼到了七月七,石刚高考的日子。
石标峰一大早就送石刚去考场,经过小卖部的时候,陆观华跟他们打招呼,提醒他们,“考试用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吧?可别漏了什么东西。”
石刚摇头说检查好了。
转眼三日过去,石刚终于考完试。
石标峰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了,他闲着无事又到小卖部找陆观华唠嗑。
陆观华有些无奈,“你怎么还不上班?”
“我打算辞职了。”石标峰直接丢下一颗炸1弹,直接将陆观华震得恍不过神,“啊?”
石标峰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语气有些沉重,“其实我回来的路上发生一件事。我没跟你说。”
“什么?”
“我在招待所听说又有汽车被路匪扣留了,司机受了重伤。货也被抢了。”石标峰承认自己怕死,“我以前当司机除了工资高,还想找到儿子。既然儿子已经找到了,我也有一家自己的店。我没必要在干这么危险的行当。”
“你跟你爸说了吗?”陆观华可以理解石标峰的选择,但是老一辈更喜欢儿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哪怕不当司机,在厂里当杂工也行。没必要辞掉。
当老板一切都要自己负责,也意味着风险。
石标峰摇头,“暂时还没提。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陆观华当然支持他,“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重新给我一个选择,我可能宁愿失去司机这份工作,也想保住我的腿。”
石标峰点头,“是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对了,小刚呢?”陆观华没看到小刚,就有些好奇。
石标峰直摇头,“我看他这次考得不咋地。”
“成绩还没出来呢。你可不能说这种丧气话。当心小刚跟你急眼。”陆观华就没见过这么会不看好自家孩子的父亲。
石标峰摆摆手,“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别人高考之后,都是撒泼耍赖到处疯玩。他可倒好,他拿着钱找他们学校的学霸买资料。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复习功课。摆明是想明年复读。”
陆观华想到石刚那学渣成绩,这好像的确有可能。但是他不好直说,“你上次不是说辅导老师教得挺好。他考试进步了吗?”
“进步是进步了。但是他落下的功课太多了,想考个好大学不容易。他想上个好大学。我看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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