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面刚端上来,她去抽筷子,手背不小心碰到了水杯,碰撒了一点。她挪了挪杯子,不声不响不着痕迹的抽了张纸巾将桌上的水渍给擦了。第二次是水喝完了,顾臣给她续杯,她边去挪水杯边说谢谢,然后水杯在桌面上移动的时候因为挪的太着急,溅出来了些。那次顾臣看着,说我来。然后将杯子直接给她端到了跟前,抽了张纸巾将水渍擦了。
其实她的心理素质自认算的上好的,她可是面对的顾臣。
最主要的是,她喜欢他。如果太过镇定,那也不叫喜欢了吧?
余飞飞又塞了一只虾饺在嘴里,一盘子虾饺吃到现在,已经过半。周边人熙熙攘攘,她偏过脸看了眼窗外,天色都开始变暗了。
她喝了口面汤,抽了张纸巾将挂在嘴角的汤汁擦了擦,准备速战速决去夹下一个虾饺的时候,手机响了。
今天的电话真的格外的多,她甚至都懒得去看了,想着先把嘴里的这个吃完再说。
想着即使是顾臣,也就让他先等着,下午打电话都不去接的。
最主要的是她没想到真的会是顾臣打来的。
最后终于嚼了个差不多,偏过脸去拿手机看见是顾臣打来的时候,连忙摁下接听键,生怕人给挂了。
“喂?在哪儿呢?”
“嗯,我在外边吃饭。”
“怪不得我给你寄东西,人说没人签收的。”
“啊~”余飞飞啊字打了个弯儿,跟撒娇似的,“是你寄的吗?怪不得我一直想就是想不起来到底买了什么东西。”
顾臣从胸腔间振出一声气音的笑,穿过无线电,狠狠的砸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心潮瞬间便澎湃了起来,他的那个笑太具穿透力了,让人浮想联翩,能唤起无边的旖旎。
她耳朵都热了,扬着嘴角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很想你。”
“......”余飞飞耳朵更热了。手下筷子翻着一个虾饺,翻来覆去,险些要把它给戳烂了。“那你,确定回来的时间了么?”顾臣的情话不多,每说一次,她都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抢过来给他。
她对他的喜欢,像流星横过天际时候不小心落进荒野草丛的一点星火一样。轻轻一点,继而燎原。
一发而不可收。
在顾臣之前,她从没想过这辈子,可以这么疯狂的去喜欢一个人。这么的去在意一个人。
“你在哪儿吃饭?”顾臣没回答她的问题。
“在外大附近。”她干脆放下筷子,专心讲电话,“下午时候我过去看余阳,然后闲着没事就绕到了这里。”
“嗯,吃的什么?”顾臣像是随口问的,说话还有点喘,像是在赶路。那点若有似无的喘息,透过手机,已经被余飞飞给察觉。
“你是在外边走路是吗?”余飞飞问他。
顾臣的轻笑声传来,说:“被你听到了。”
“嗯,你是不是很忙?”
“有点,而且还很饿。我还没吃饭。”
听到他说还没吃饭,余飞飞下意识算了下时间,这个时候波尔多应该都将近凌晨了吧,他还在外边,还没吃饭,顿时有点心疼,这么忙的吗?
“你还没告诉我,你吃的什么?”顾臣又问。
“我吃的蒸饺,外大附近的这家孙氏蒸饺,好久没吃了,刚好走到这里,就想着进来尝尝。你也赶紧找个地方歇歇脚吃饭吧。”她禁不住催促他。
“好,那你挂电话。”
余飞飞挂掉电话,看了眼剩余的小半分虾饺,完全没了要吃下去的想法。
顾臣说他给她寄了快递,她想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余飞飞给不远处站着的服务员小姐姐招了招手,人过来问她需要什么,她要了一个打包盒,准备将剩余的半份打包回去。
服务员过去窗口,给她拿过去一个打包盒。
余飞飞将虾饺一个一个夹进去放好,然后盖上盖子,装好袋子,看了眼窗外,外边的路灯都亮了,天已经几近黑透。
她抓起雨伞,一并将打包袋子也拿在手上,转身向饭馆门口处走。
门口的位置熙熙攘攘的不断在上客,很多点餐的。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余飞飞挤着出了门。
外边街灯已经亮起,绵绵延延看不到尽头。
外大的小南风高高的亮起了夜光效果的时钟灯,大大的时钟,矗立在最高处,设计感强烈。跟她所处的位置,只隔了一条马路和一条绕城河。
她抬起头看了眼,然后收回目光,接着看向北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那条路,准备打个车。
很快远远的过来一辆车,她准备抬手打招呼让人停下。
然后就是这样,不远不近,看着顾臣向她走过来的。
他像是原本就靠在路边的树身上等她,只是没能等到人向他这边看,也可能他站的地方光线太暗,不容易被人注意到,只能自己走过来。
他穿着一件半呢绒的咖色休闲外套。
里边的衬衣没有束腰,就那样敞着,领口开了两颗扣。腕口稍稍向上卷起一截。发丝稍稍凌乱,像是被风吹的。
可能是天色黑的缘故,余飞飞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因为她刚刚跟他通过电话,他还在波尔多,还在忙碌,甚至没时间吃晚饭。
一直到人慢慢的向自己走近,然后说:“这位小姐,是要打车吗?能不能请吃个饭,我可以免费效劳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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