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什么大动作,只是被人用装了火油的瓷罐子,烧了他们几个帐篷罢了。
也未出现伤亡,可恰恰由于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偷袭了,这些罗刹人几乎一整夜都没能合眼,打算驻扎休整的计划被打破。
等到第二天天明时,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但大多数人都希望可以快点赶到黑城,因为他们也发现有人想故意消磨他们的精力。
闲话不说,队伍再度出发。
过冰面时,司棋洛夫十分警惕,特意派了人先行一步探查,发现无异常后,才让大队跟进。
只可惜他再度低估了大燕人的智慧,冰面的承重力是不同的,河水冻了数月,确实坚如磐石,若冰面有被凿的痕迹,肉眼也能发现。
但有人利用加热之法,不惜花费大代价大人力,在冰层上烧出了几个大窟窿。这些冰层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因为不再加热,表面冰面就会再被冻住,但下面是空的,而冰层的厚度需要时间来凝结加固。
本来按照卫傅和老爷子的计算,昨天时间刚好。
可又经过了一天的急冻,谁也不知道今天还没有作用,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只能说看罗刹人运气。
司棋洛夫也不傻,他把队伍拉长了来过冰面,保证不会把太大的重量集中压在一处冰面上。
就这么缓缓过着,江两岸埋伏的人都盯着这条极细的‘长蛇’,在冰面上缓缓爬行着。
眼见这群人连续走过两个‘陷阱’,冰面也没发生坍塌,只剩最后一个‘陷阱’了。
这时,老爷子下命道:“攻击,吓一吓他们。”
于是都骑着马冲过去,同时伴随的还有箭雨,和大量地喊打喊杀声。
罗刹人受到惊吓,当即大惊失色,有人在反击,有人却下意识往前跑。
司棋洛夫大吼着‘不要慌张’、‘别动’。
局面很快稳定下来,却由于事发突然,许多人下意识往前方涌去,中间有一段冰面发生了塌陷。
一辆辎重车连同数人数骑,掉进了冰窟窿里。
人和马虽然可以很快捞起来,但辎重车没办法捞起。
司棋洛夫心有余悸。
幸亏掉下去的不是装着火炮弹药的辎重车,就在掉下去的这辆辎重车前面的两辆车里,就装着火炮和弹药。
见此,老爷子露出失望之色,一挥手,带着人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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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装着火炮和弹药的辎重车没有掉下去,坏消息是掉下去的那辆车里装着他们的口粮。
司棋洛夫带了大队伍三天的口粮,就是计划着路上耽误一天,花两天来打下黑城,所以三天口粮绰绰有余。
如今两辆装口粮的车,只剩了一辆,再扣除昨天到现在一天半的消耗,也就意味着他们只有一天时间来攻打黑城。
是停下来休整半日,再攻向黑城,还是不休整,直接过去?
大部分人都选择略微补充下体力,直接杀到黑城。
事情到了现在,所有人的耐心都被消磨得一干二净,许多人都烦躁到了极致,只想赶紧打进黑城,今晚就在黑城过夜。
司棋洛夫也知道这样过去,手下的状态和精神都没办法保证。
但已经不能再拖了。
其实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队伍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他说不前进就能不前进的了。
之前他镇压过太多次下面的骚动和混乱,所有人都对他怨气很深。
再镇压一次,恐怕第一个被干掉的就是他自己。
于是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就这么直奔到了黑城前。
到了后,见城四周空荡一片。
树木全被伐除,树枝都没跟他们留下一根,显然对方早就提防他们现场搭建攻城器具。
司棋洛夫有携带简单的攻城器具,就是几把梯子。
带着不过是以防万一,他们之前打江东三个屯庄,从没有用过攻城器具。
对他们来说,攻城就是直接拿着火炮轰开对方的城门城墙即可。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可就是因为这群乌合之众拿着利器,竟让人只能与他们迂回战斗。
……
城墙上的人,早已洞察到罗刹人的到来。
所有人都整装待命,但都记得大人交代过的话,没进入有效射击范围,不准随意放箭。没有悬户遮挡,不得随意探头往外看。
悬户是一种守城器具,一般设在城墙垛口上,用以遮挡敌人射来的箭矢。
不过被卫傅让人改了一下,上面覆盖了厚厚的棉被,棉被用水浸湿,踏实,钉在悬户的木板上,用来挡火枪。
敌人正在向前推进。
所有人躲在垛口后的人,都紧张地等待着,等待着敌人进入箭矢射击范围。
可令人遗憾的是,敌人的队伍在距离城池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停下了。
遗憾声纷纷而起。
刘长山紧咬牙关,手按佩刀,斥道:“慌什么,本就没指望你们打。”
他身旁,卫傅身着一袭棕色皮袄,头戴同色皮毛,皮袄外也罩着一层只护了前胸的藤制胸甲。
说是胸甲,其实就是编制藤牌时编废了的那些圆形藤牌。
两边用皮绳穿过,绑在胸前。
说来说去,还是军备不足的缘故,仅有的十来副铁甲,被卫傅给卫琦了。他和刘长山,甚至老爷子,都只能用这种简陋之物,简单地防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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