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琦猜测是不是因为苏勒那只蠢狗经常围着他打转,把他的衣裳拖到地上,睡在上面,所以自己身上带着苏勒的气味,这群狗才会不敌视他?
当然,这一切只是他猜测。
总之这种局面对他来说是好事。
狗的吃食是洋芋拌肉汤,由于知道它们今天要出大力气,临出行前特意准备了许多做熟了的肉块。
把肉块连汤带水煮了,拌进提前蒸熟的洋芋。
人也可以这么吃,既暖和又能快速补足体力,不过在吃之前要加点佐料,不然难以下咽。
除了这以外,每人身上都带着个小酒壶。
吃饱喝足,再喝两口上好的神仙醉,只是不一会儿,一群人便浑身热气腾腾,精力补满。
将火堆就地用雪掩埋,一行人坐着狗车,向不远处的罗刹人驻地靠近。
这一次黑城的人不像之前那次,穿的是临时现凑的胸甲,而是经过军备所多番改良制成的玄藤甲。
玄藤乃当地山里特产的一种藤类,通体玄色,以刀斧劈砍极难砍断,泡水浸油后方能编制。
编制时,两层甲片中衬以多层浸湿后踩实的棉花,刀枪不入,火器也难以击穿。
一开始军备所做的是一体式的板甲,后来发现人的体格不同,而甲不贴身,防护能力有限,遂改成了扎甲。
扎甲虽不如板甲防御面大,但便于战后修理,哪儿坏了取下哪块甲片就行,而不像板甲需要重新大修。
整个甲体为玄色,是深沉的纯黑,不见一丝反光。
所有人都十分宝贝他们身上的甲,因为他们都知道军备所赶出来的这批甲,都在他们身上了。
而有了甲,他们将不再惧怕罗刹人的火枪。
随着一声炮响,战斗自此开启。
罗刹人似乎没有防备竟有人敢来打他们,堡垒中传来阵阵慌乱之声,甚至没有形成有效的抵抗。
因为卫琦发现从堡墙里往外射击的罗刹人,不过寥寥几人。
两刻钟后,堡门被轰开,黑城兵杀入城堡。
一个时辰后,所有罗刹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部分沦为俘虏。
又过一会儿,卫璠也带着人来了,同时来的还有被五花大绑的司棋洛夫。
见到堡里惨状,司棋洛夫惊恐交加,歇斯底里。他没想到在他看来十分坚固的城堡,竟如此容易就被人攻破了。
“你们都是群魔鬼!魔鬼!”
“嘿,你怎么说话的?你们这群异族跑到咱们地盘上撒野,竟说我们是什么魔鬼?!你们才是鬼,罗刹鬼!”
卫琦道:“行了,别废话!把堡里罗刹人的东西搜罗一下,送回黑城军备所。其他人该修整的修整,该戒备的戒备。”
“俘虏交给你,你带回毕喇土城问话,”这话是对卫璠说的。
“修整两日,攻下他们另一个驻地。”
我还等着回去过年。不过这话卫琦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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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年前,卫琦回来了。
福儿说他:“你去哪儿巡防,竟巡了这么多日?”
“鄂博。”
就当福儿正要问鄂博是什么,他又道:“鄂博就是界碑,界碑以内就是燕人领土,界碑是提醒外来人不要随意进犯。”
“一块破石头能防住人不要进犯?”那这群罗刹人是打哪儿来的?
肯定是防不了的,但界碑却不能少。
这次卫琦顺着乌纳河和吉鲁河,捣掉了两处罗刹人的驻地,他也是听说这两条的上游有鄂博,才过去看了看。
确实就如福儿所言,就是两块破石头,早已腐朽得不成样子,连上面的字都模糊不清了。
所以他又让人弄了两块石头,重新插在那个地方,除了用汉书写明了是界碑以外,还让人用罗刹国的话在上面写了两句话,罗刹人擅入者,杀无赦。
这罗刹语自然是司棋洛夫提供的。
“罗刹人的野心可不小,那个司棋洛夫并没有说实话。”卫琦又道。
闻言,福儿下意识望向卫傅。
经由卫傅解释,福儿才知道怎么回事。
司棋洛夫一开始被俘并不安分,直到见识了燕人对人用刑的手段后,在他口里黑城的人就成了恶魔。
之后,自然是问什么说什么。
在他口里,罗刹人不过是他们本国一些贵族组建探险队为自己谋取财富,可直到打下这两处驻地,通过逼供其他罗刹人才知晓,原来罗刹人早已从他们本国入侵到了鲜卑利亚。
也就是燕人所说的漠北和漠西这片地方。
并在此建起了一座叫雅库克城,并以此为据点,往下在黑江的源头石勒喀河建了一座叫石勒喀城的城堡。
这些事就发生在几年前,所以他们再来马穆尔河流域,根本不用再翻越兴安岭,顺水而下即可。
罗刹人至今不知道司棋洛夫远征队的遭遇,但料想结果是不好的,因为一直没见到远征队的人回去。
所以才会又聚集几个队伍,想查探司棋洛夫远征队的境况。
说是查探,实际上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又是为下一次进犯做准备罢了。
“据说在他们罗刹国的西方,有一片辽阔的土地,住着很多西方人。他们从鲜卑利亚获得的毛皮,被称之为软黄金,在这里十分畅销。可是鲜卑利亚气候寒冷,粮食补给困难,他们听说东南边有一条大江,气候较鲜卑利亚温暖,有数不尽的毛皮和粮食,还有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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