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可算能歇歇了!
姜明光揉了揉两条手臂,从房间里拿出自己的水杯,倒了一杯水。
家里的房子是两间卧室,大间15平方米,小间12平方米,带一个只有6、7平方米的小客厅,这儿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小的房子、这么小的客厅,也就没什么可攀比的。
姜明珠是早产儿,刚生下来的时候体重只有4斤,哭声细弱,姜韶波以为这孩子活不下去。贺群整宿整宿的哭,坚决要求把当时只有两岁的姜明光送回乡下老姜家,这样才能全身心照顾小女儿。
姜明光14岁才回到父母身边。
姜明珠原本一个人住12平方米的房间,现在姜韶波和贺群住到小卧室,让两个女儿合住大卧室。大卧室放了两张单人床,姐妹俩一人一张床。
妹妹不愿意跟姐姐睡一张床,姐姐也不愿意跟妹妹睡一张床。
姐妹俩跟陌生人差不多,所以也谈不上什么互相“喜欢”;十几年没跟父母在一起住过,也谈不上“父女亲情”,姜明光自觉就是这个家里的“外人”,父母尽了他们的义务,抚养她长大,她将来也尽到自己的义务,也就行了。
姜明珠作为原著女主人品上是没有什么重大缺陷的,不亲近的俩姐妹一人占据房间的一半,共用一个大衣柜,精确的一人一半,只是姜明珠的衣服都是妈妈洗的、妈妈叠的,姜明光自己照顾自己。
生气吗?有一点。
难过吗?并没有。
说到底还是没有什么母女感情,所以她也不会在意妈妈的偏心。
煤球炉上的水沸腾了,飘出一阵阵玉米的清香。
姜明珠放学回来,“妈,你下班了?”
“妈还没回来,饿了吗?我煮了玉米。”姜明光从卧室里出来。
“哎,你回来了啊。”姜明珠笑微微的说:“妈昨晚还念叨你,说你怎么还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给爸爸。”
“姑姑家整个村都没有电话,要到大队部才有电话。”
“哎呀!这样吗?”姜明珠敷衍的说。
姜明光拿了个盘子,从钢精锅里捞出两根玉米,“吃吧。”
贺群6点到家,忙忙碌碌做晚饭。
她看不上农村妇女姜来娣,倒不嫌弃姜来娣给的东西,玉米、红薯都是刚上市的,玉米嫩甜,红薯红心,烤着吃煮着吃都行。
贺群做饭的手艺一般,谈不上多好吃,就是个“能吃”的水平。
姜韶波晚一点回家,照例一杯茶、一张报,当他的甩手掌柜。
“明光啊,你小姑怎么样?”
“还行,吃的不缺,别的很多都没有。”
“房子怎么样?”
“水淹到这儿。”姜明光在墙壁上比划了一下,“下面是砖的还好,上面是泥土墙,都泡烂了,姑父花了很长时间修墙。”
“泥巴不要钱,就是费工夫。地里种什么了?”
“地里淹的没什么了,姑种了点菜,还让我带了一只鸡回来。”
“那玉米和红薯哪里来的?”
“是二表哥前几天送去的。”
姜韶波点点头,“你大姑也不容易。”
“大姑住县城里,吃着公家饭,有什么不容易的?”姜明珠说。
“你懂啥?你大姑是农村户口,她没有指标,就是临时工,一个月拿不了几个钱。还要养三个孩子,你大表哥刚结婚,二表哥还没找着对象呢!”
贺群端了两盘菜进来,瞪了丈夫一眼,“跟明珠说这个干啥?去去,把饭锅端进来。”
吃过晚饭,张丹枫来了。
张丹枫是电力局前局长的外孙,父母都是电力局职工,正在电力技校上学,明年毕业,毕业后就能进电力局工作。
张丹枫就是将会成为她未婚夫的家伙,原著里的炮灰男配。
姜明光并不愿意跟他有什么来往,但19岁的大姑娘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法定婚龄是18岁呢。贺群嫌弃他只是前局长的外孙,算不上是个“官二代”,但要是张家能给姜明光安排一个工作,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姜韶波也不太看得上张丹枫,架不住张丹枫挺能来事的,倒也不讨厌他。
这年头电影院也是有电影可以看的,张丹枫拿了两张电影票来,请她去看电影。
“太累了,刚从乡下回来,背了一大袋红薯,累死我了。”姜明光马上推了。
“哎呀,去看电影正好休息休息。”姜韶波说。
贺群也说:“去吧,小张买了票的,不去多浪费!”
“那简单啊,你跟爸爸去看,我和张丹枫在家里聊聊天得了。”
张丹枫会做人,马上改口:“也好,叔叔阿姨去看电影,我跟明光在家聊聊。”
“瞎说什么呢?”贺群嗔怪的说:“我跟你爸爸哪有空去看电影!看电影是你们小年轻的事儿!”
连说带说的,催着她出门约会。
一场电影票价普遍一角,引进片两角,庐州市是省会,通常是第一轮放映城市。等到省会放映过后,拷贝送去下面的中小城市,这就叫第二轮放映、第三轮放映;等到流动放映队下乡到生产队,可能都是第五轮第六轮了。
乡下什么都贫瘠。
路上姜明光跟张丹枫说了一些乡下见闻。张丹枫也是城里孩子,从没到过乡下,挺认真的听着,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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