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贺群不懂这些。
“将来旧房子都是要拆的,都住了几十年了,以后肯定要拆。家里有条件多弄几套房子,明珠以后回来工作,给她留一套;妈妈这套留给我。”
“那倒是。哎,老姜,留意着一点。”
姜韶波笑嘻嘻的说:“知道了,唉,局里房子也紧张,老胡老是说没有房子没有房子,我看他放屁!陈局长家里几个孩子,不是一人一套吗?怎么我给孩子弄一套就这么难?”
贺群哼了一声,“房管科哪个科长不是一个孩子一套?咱们又不是占好多套放在那里。”
这都不是秘密,有能耐的能一家几口一人一套房子,没本事的在房管科跑断腿也拿不到房子,祖孙三代挤在五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
贺群忙了几天,将姜明光暂住的房子布置了一下。也是买的新床,花了小100;其他日常用品置办了一些,给小俩口造了一个小窝。
宗齐光觉得挺好,贺群却一直觉得跟四合院可没法比,担心女婿不高兴。
“妈,这样挺好的,我和明光就是暂时住一个月,9月就去学校了。”宗齐光也已经改了口,姜氏夫妇也同样包了改口费给他,就是个意思,包了200元。
又给了姜明光1000元现金,算是陪嫁。
贺群还挺忐忑的,担心陪嫁给的太少,回头让婆婆挑剔自家女儿。
姜明光没想那么多。
两个不用上班又刚刚成为真正的夫妻的年轻人整天只想着玩。
宗齐光精通所有城里孩子的玩法,也会乡下孩子的玩法。晚上打着手电筒,带姜明光去树下面挖蝉蛹,十七年蝉在泥土里孵化长大,还没有到破土而出的那一天,便被人挖了出来,油炸蝉蛹可是高蛋白质呢。
白天到郊区的草地里抓大草蜢,草蜢长得肥壮,一只大草蜢腿伸直能有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掌那么长,烧烤或是油炸,也是高蛋白质。
卷起裤腿下藕塘,在塘泥里摸龙虾,有时候还能摸到手掌大小的塘蟹,带回家能做个菜。买上两瓶啤酒,翁婿两个吃着龙虾螃蟹,喝着小酒,美滋滋。
宗齐光还很会动脑子,看郊区有农户种了不少西瓜,回去跑了电力局地质局,做了一回中间商,包圆了瓜农的西瓜,转手卖给电力局和地质局,当做员工福利,小赚了几百元。
一个职工发一百斤西瓜,姜家两个职工,扛回来两百斤西瓜。
宗齐光则在地质局扛回来他俩的两百斤西瓜。
西瓜很甜。
姜明光中午连饭都不吃了,切一个西瓜,俩人一人抱半个西瓜吃。
电力局有自己的机器,能做好几种味道的冰水。6月入夏开始,每个职工一个月发若干张冷饮票,一张票能打一暖水瓶的冰水。
冰水有普通糖冰水,还有绿豆沙冰水、红豆沙冰水、薄荷冰水。
年轻人贪凉,姜家姐妹都喜欢喝冰水,隔几天姜明珠就去拎一瓶冰水回来。
姜家有双份的冷饮票,一个月基本喝不完,姜明光拿了一份冷饮票回来,宗齐光很殷勤,也是隔几天就拎着暖水瓶打一瓶回来。
晚上喝着冰水扇着蒲扇,两个人出去散散步,回来洗洗上床,做点爱做的事情,这种生活惬意又快乐。
宗齐光确实有点妈宝,但下乡两年多,已经锻炼出来生活自理能力,基本不需要姜明光为他操心生活琐事。为人挺勤快,家务活也不摆京城少爷的款,能做就做。
他俩合买的洗衣机搬了过来,放在姜家,每天早上睡到十点多起来,将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姜家洗了,吃过午饭,回来晒了衣服,俩人看看书,或是顶着大日头出去疯玩;宗齐光隔三差五的去电力局大院的篮球场上跟同龄人打篮球,他个子高技术好,人人都喜欢带他玩,他很快跟大院里的球友们混熟了。
姜家的婚宴是填过志愿后的一个周末,在电力局附近的一家饭店,请了六桌,同事三桌,贺家亲戚两桌没坐下,又占据了姜家亲戚的半桌。
姜家大姑姜招娣带着三个儿子来吃酒,姜家二姑姜来娣带着小女儿小喜鹊来了。
大姑很疼爱姜明光,但不喜欢弟媳妇,觉得弟媳妇不肯生儿子,是姜家之耻,不是个好儿媳妇,为过世的老母亲不值。姜明光从小跟着奶奶长大,也就等于是在大姑家长大,大姑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偷偷给她200元,叫她自己收好了。
“你是女孩子,你手里得有钱,这钱啊,别让你男人知道。”大姑以“过来人”的经验传授她机密,“还要把家里的钱都抓到手里。这男人啊,有钱就想歪歪肠子,没一个好东西!”
姜明光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挺尴尬的笑笑。
“大姑疼你,本来我想着你三个表哥随便挑,我准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这城里孩子长得是好看,但心花了,你一定要看好他。你哥哥们说了,要是他敢对你不好,哥哥们合起来收拾他!”
姜明光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称“是”。
三个表哥从小对她确实很好,只是太熟了,就是兄妹,哥哥们没想过娶她——贺群也不会答应——她也压根没对哥哥们有过别的想法。表哥们只要当好哥哥就行了。
哥哥们果然红着眼睛威胁了一通妹夫,跟妹夫喝了好几杯,差点灌醉妹夫。
妹夫也不傻,后来机智的换了掺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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