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
报警电话里说的地址在水井巷,那里靠近市中心的方向,金执明开车赶到时,鱼塘老板正站在路边抽烟。
旁边还站着一个愁眉苦脸的青年。
双方瞧见警车的到来,纷纷聚拢过来,“警察同志你快来看看吧。”
金执明将车停好下了车,看向远处芦苇荡里的鱼塘方向,眼神在眼前的#J时G 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尸体是谁先发现的?”
“他。”鱼塘老板指着一旁的青年,苦着一张脸解释起来,“我这个鱼塘早上六点半开门,晚上八点关门,从来不准人夜钓,这家户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蹲在鱼塘里头钓鱼,要不是他突然叫出声,我都以为是撞鬼。”
一旁被鱼塘老板指着鼻梁的青年叫严翰,刚大学毕业面试了工作之后,正在等着HR的通知去上班。
工作也找到了,暂时还不用去上班,他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钓鱼。
严翰带着金执明往出事的地点走过去,同样挂着一张苦瓜脸解释,“我真的不是想在这里偷偷夜钓,昨晚我打了太久的游戏,早上过来钓鱼的时候有点困,那边芦苇荡里刚好又不怎么晒到太阳,我就躺在里头睡了一觉,哪想到等我重新睁开眼睛天都黑了,我就赶紧去河边收我的鱼竿,结果那鱼竿特别沉,我用力拽了好几次都没拽得动,还以为是勾着河里的树枝了。等我费了力气将那东西拽上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只手!”
“警察同志往下面走,这边是条小路。”鱼塘老板走在前面带路,到了快靠近芦苇荡的地方示意他们往下面走,“下面我铺了一些石头路,这样穿过芦苇荡的时候也不会弄脏鞋子。”
老板等那位夜钓的小伙子说完,就接着道,“我当时正在往河里倒鱼苗,陡然间就听到一声尖叫,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他正一路狂奔要跑呢!所以我就追了上去拉住他要夜钓的钱,哪想到这小子指着我鱼塘说有死人。”
他当然不信,还以为对方为了赖钱才故意这么说,拖着他重新回到芦苇荡里头就瞧见那地上的鱼竿还扔在那里呢,一条被水泡的发白的人手就勾在那鱼竿上。
俩个加起来有六十岁的大男人,当场吓得抱成团,夹着腿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派出所报警。
“除了那只手之外,还看到其他部位没?”金执明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对着十米外的芦苇荡照过去,灯光扫过那些没有扑石头的泥土小路,“鱼塘里头有没有监控?每天过来的钓鱼人都有登记吗?”
“登记没有,收款账号行不行?”鱼塘老板对上金执明打量的眼神,俩手一摊,“我这个鱼塘只要进来就六十块,掉到了什么鱼都可以自己带走,所以那些人来的时候只要在门口付钱就行。”
根本不用登记。
“不过我大门口有个监控!每天谁过来钓鱼了那边都拍摄的听清楚的!”老板一拍脑袋,想起了自己的监控设备。
“尸体就在那边,我不过去行不行?”距离河边还有三米远,严翰就停下步伐不想走了。
站在原地,远远指着不远处那只鱼竿上贴了荧光标签的装备,“那个就是我鱼竿,警察同志你自己过去吧。”
金执明用手电筒往那边打了一下光#J时G ,没瞧见他们俩说的尸体,他刚要开口鱼塘老板也猛摇头,“我也不去了,这东西看了人会变得倒霉晦气。”
“那你俩站在这里别走,一会还要你们做一下登记。”金执明吩咐他们站好后,一个人打着手电筒在波光淋漓的路边,走到那根鱼竿跟前。
他弯腰将扔在地上的鱼竿捡起来,果然有一股力量从鱼竿的另一端传过来。
鱼钩还连着那物品,金执明将手电筒揣怀里,俩只手一起握住鱼竿拉长鱼线往上提。
很快一条沉甸甸的人手钻出水面,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透着一股惨白。
金执明将鱼竿挂在一旁的树枝上,让它就维持着这个样子吊着那只手掌,他自己则是往鱼塘深处走过去。
戴着手套的手掌很快捧住了那只手,泡了不知道多久的手掌抬起后,一路往下是一副不知道被人扔在水里多久的尸体。
身上的衣服完好,四肢也没有明显外伤痕迹。
金执明摸索到对方的肩膀位置,俩只手一左一右拖着对方的肩胛骨就将整具尸体都拖上了岸。
那边的鱼塘老板跟严翰二人,连正眼都不敢往那边看一眼。
就听到不远处哗啦啦的水声,还有沉重物体拖拽的动静,俩人各自盯着自己的鞋头,就好像那里被人刻了梵高的画作一样,对不远处发生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金执明将人拖上岸,望着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死者,甩了甩手套上的水迹,掏出电话给公安支队打电话报告这里的情况。
电话那边已经躺在家里的叶城,接到他的电话直接翻身起床,干脆利落,“地址发我。”
金执明将地址发给对方,等公安支队到达之前就需要他先守着这具尸体。
站河岸边的人,将塞在衣服里的手电筒拿出来对准死者那张脸照射过去,想看看这人什么情况。
灯光打上去,被河水也不知道泡了多久的人安静无声的躺在地上,整个人肿胀又发白。
金执明瞧见对方上衣口袋里鼓鼓的,也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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