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员工都从她手里拿到了俩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等人全部离开后陈洁就一个人穿着围裙带着手套,一次次往返的将小仓库内被烧毁的东西拿出来扔到远处的垃圾桶处。
正当她要将厨房坏掉的碗柜搬出去时,一名穿着靛蓝色POPO衫的男人,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小皮包一头雾水的踩着地上的污水走进店中。
跟拖着柜子出来的陈洁撞个正着。
“对不起,我们店铺暂时停止营业了。”陈洁还以为对方是慕名来吃饭的。
哪想到对方听到这话不但还没走,反而指着屋内被火烧的漆黑一片的墙壁,“这房子怎么烧了啊?”
他不就是去外地旅游几天吗?怎么自己刚买下来的店铺就被人一把火给烧掉了?
“大前天的事情了,厨房的煤气罐炸了。”陈洁说起这件事情也跟着难过。
自己一手支撑起来的店铺变成了废墟,她这俩天连睡觉都做梦梦到这件事情。
“煤气罐爆炸,那重新装修的时候一定要走天然气,不能再用那种气罐,太危险了!”来人听说是煤气罐爆炸导致的,很快就对店铺的新装修有了主意。
他看了一眼穿着围裙拖着碗柜要走出去的陈洁,也跟着将对方拦住,“算了算了别弄了,你一个女生弄到什么时候才弄完啊,我明天叫个团队过来收拾这些就行了,你哥呢?这个店铺弄成这样我可是要重新装修的,我可是把卖店铺的钱都给了他,现在这样我要多花好几万,这个钱他必须赔偿给我。”
陈洁听着对方的话语,一时间有些没理解。
她指着对方那张戴着墨镜的脸,再指着脚下自家的兄妹饭馆,一字一顿,“我哥?把店铺卖给你了?”
“对啊,上周就签了合同,整个店铺全款我都打给你哥了。”
来人肯定的点了点头,他还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合同拿出来,递给眼前一脸苍白的人,“这是合同,你哥没跟你说这件事情吗?”
没有,陈浩什么都没有跟陈洁讲过。
她知道对方要卖了店铺给她买房子,好到时候他自己直接出国读书就不用担心她一个人过不好日子。
可是陈洁不知道对方原来早就将店铺给卖了出去。
这俩天在医院内,陈浩也从头到尾都没有提醒她这件事情。
站在一片废墟中的陈洁将合同从第一行看到最后一页,在那里陈浩的签名跟手印清楚的印在纸上。
她认得陈浩的签名,这是她那位好哥哥写下的。
陈洁也看到了店铺出售的价格,一百三十万。
“看清楚了吧,这是你哥亲自写的名字,他人呢?”戴着墨镜的男人望着陈洁精神恍惚的模样,语气忍不住降低,“你哥不会是出事了吧?”
“他在医院内养伤,肋骨断了几根人没什么大碍#J时G 。”陈洁回神,解释清楚。
“哎呦,那是要好好养养伤,我打你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给一个你的电话我吧。他住在哪个医院?”
陈洁将医院地址给了对方。
被人从店铺内请出来的人,站在这家曾经的兄妹饭馆面前抬头看向这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店铺。
这五年来,她都是住在这里。
店铺被烧毁后她晚上借口去医院守夜,睡在陈浩病房内的小凳子上。
如今看到那份卖房合约后,陈洁站在这里竟然不知道,除了去陈浩身边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她这五年的时间每天24小时都耗在这家饭馆内,没有朋友没有喜欢的人,一心一意只有这家店铺。
站在门口想了十几分钟也想不明白的人,混混沌沌的想要去医院,当面质问陈浩。
为什么房子卖了都不告诉她,为什么已经卖掉的房子他还要欺骗自己什么都没发生。
离开这条住了二十年的街道,陈洁走在街上一路往医院去的方向。
中途她路过一家纯白色的教堂时,看到了那彩绘玻璃上的图案突然抬脚走上台阶,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她跟之前坐在那张凳子上的严峻一样,隔着黑色的小窗户坐在那张凳子上,仰面望着正前方十字架上的上帝。
半个小时后,陈洁从教堂内走出来,面色如常的往医院的方向走过去。
顾星伸着懒腰打开那道暗门,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央望着那耶稣,冷漠的眼睛落在那十字架上,“这些人,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早被世界抛弃了。”
能够走进这间教堂的人,都是内心迷茫找不到方向的人,他们的精神跟意识都格外脆弱不堪一击。
从门口经过的那些人,当他们当心理防备处于最低端时,那些带有暗示的图案就会加剧他们内心的感受。
顾星从口袋内拿出香烟来点燃,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上抽着香烟,一直等到天黑他才从另一处小门离开了这座早就无人的教堂。
不久后,一名穿着清洁工人服装的老人拿着扫把走了进来,将整座教堂都打扫的一干二净,每一张桌子都被他用心擦拭干净。
这栋老建筑是很多年前遗留下来的建筑,地皮归属人已经移民国外多年,这里就变成了绿江市内的一处自由活动的教堂。
每周六日会有一群信教聚集在这里,往常周一到周五都是无人进出的地方。
大门没有锁,经常会有好奇的路人推开门走进来,参观后又安静的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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