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下来,除了黄秋鸣抽走的那根,竟然一根没少。
“既是如此,我长宁剑派,应战。”
薛思已然明了,黄秋鸣冷哼一声,掷签而走。
孙夷则让几个师弟送诸位掌门下台,他自己去送了薛思。
“薛掌门,您走这边。”
他不卑不亢,神色坦然,薛思对这个孩子倒有些刮目相看,轻声问道:“为何帮我?”
“薛掌门与我一位故交甚为相像。”
孙夷则未多作解释,薛思放在了心上,但并未说破。
等他见到薛闻笛,对方早气昏头了,坐在椅子上,闷声不吭。
薛思看了眼放在桌上净水的清水,问道:“你准备的?”
对方点点头。
“多谢。”
薛思刚伸手进去,薛闻笛就从椅子上蹦起来,跑到他身边,也伸了进去,扣紧他的指节:“师父我给你洗。”
薛思侧头看了看他,才发现这人竟然眼睛都气红了:“怎么还委屈上了?”
薛闻笛揉搓着他的手,就是不说话。洗完,擦擦干净,还不撒手。
“师父。”
薛闻笛想说些什么,薛思小声提醒他:“你师弟们还在,有什么话,等晚上回客栈说吧。”
薛闻笛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好。”
“我且问你,你在临渊,有过一个叫孙夷则的朋友吗?”
“没有啊,我只认识一个叫顾夷则的,小名叫小年,他才十四——”
薛闻笛被气糊涂了,叨叨念完,才猛地清醒过来,“十年了,他都是掌剑大弟子了?!”
“和你差不多高了。”薛思哑然失笑,“是个好呢昂福嗯孩子。”
“男大十八变,我都没认出他。”薛闻笛思考片刻,“那我上台,可不得把他吓死?”
“既修仙道,他肯定能理解的。”薛思嘱咐着,“倒是你,好好准备,别一剑给人打残了,我们不好收场。”
“我还没用上横雁呢——”
“嗯?不听话?”
薛闻笛噤了声,点点头。
薛思笑着:“去准备吧。”
“哦。”
薛闻笛应下,就坐在了椅子上,冷静消化自己暴躁的情绪。
第一局,无巧不巧,就是薛闻笛对乔莘。
第17章 第一场
孙夷则持剑立于观武台中央,身后师弟击鼓三声,他朗声道:“请本局的二位上台。”
本次剑道大会为了增加观赏乐趣,在开场前,会向仲裁以及台下看官隐瞒双方身份。而决定对手的名签会被裹上锦帕,送到各自手上,换言之,只有薛闻笛和乔莘知道他们两个要对上,其他人都还蒙在鼓里。
薛闻笛无心理会那些无趣的规则,他眼看着永安剑派那位大弟子上台,黄衣招摇,神情倨傲,简直和黄秋鸣一样欠揍,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直冒。
薛思忽然贴了过来,点点他的胳膊:“小楼,还记得答应师父什么吗?”
薛闻笛顿时歇了火:“记得,我不会把他打残的。”
薛思微叹:“临时给你的剑,没有开锋,你凑活着用。”
薛闻笛噎了一下:“师父,你是不是料到我会和永安剑派打起来,所以才故意带了一把没有开锋的剑?”
薛思莞尔:“还真不是。”
他催促着,“快去吧,注意些。”
薛闻笛随意地舞了两下手里那把笨重的锈铁,忽然也很想叹气:“我酝酿一下。”
酝酿一下,怎么去面对经年未见的故友。
乔莘站在台上,左等右等没等来人,就笑问孙夷则:“孙师兄,我想长宁剑派许是怯场了,不如就直接判我胜出?反正他们上一届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何必浪费时间呢?”
孙夷则没有答应,而是说道:“若要判定临阵脱逃,需等候一盏茶的时间,请乔师弟稍安勿躁。”
乔莘吃了憋,只好怏怏地耐着性子等下去。
好在没一会儿,薛闻笛总算上了台。
当这个霜衣剑客携剑走入众人视野中时,台上台下都起了不小的骚动。
台下之人怯怯私语,都道没见过长宁剑派这号人物,不知是什么来头,也有人讥讽着,说薛思薛掌门看脸收徒的传言不虚,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知能抗下永安几招。
而乔莘更是一脸不屑:“你就是薛闻笛?”
听到这个名字,孙夷则的脸色骤然一变,他强忍着内心惊异、欣喜和不安看向那个新来的剑客。
巧了,对方也在看他。
薛闻笛向他招招手,莞尔一笑,用口型说道:“好久不见,小年。”
孙夷则眼眶一红,薛闻笛怔了怔,糟糕,忘记这是个爱哭鬼了。
好在对方很快侧了身,没让别人看清他的神情变化。
乔莘瞥了眼薛闻笛,更是嘲讽道:“怎么,知道打不过,所以就想使美人计?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不嫌害臊。”
“哎,这位兄台此言差矣,我长得比你好看也不是我的错啊!谁让我爹娘给了我这张俊脸呢?总比你——”
薛闻笛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直接给乔莘看火了:“少说废话!你不过是个新来的,你们大师兄傅及还输我半招,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耀武扬威?”
“嗯?”薛闻笛愣是给气笑了,“我就耀武扬威怎么了?打得就是你这种狗眼不识泰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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