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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梦柯蓦然瞪大了眼睛,如果唐家的大小姐给别人下□□,最后自己还被下药之人给玩弄至死,唐门的脸面何存?此事定然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从此唐门在武林中再也抬不起头来,她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却不能不顾整个唐门。
    李惜花忍不住药力,但他不敢放任自己沉迷药性,尤其是在这人的面前,于是暗暗猛咬了一口舌尖,剧痛再次让他清醒过来,只是不多时便溢了满口的鲜血。
    恍恍惚惚之间,他好似听见那旁的人又道……
    “如此愚蠢的死法,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你如果真这么想死,我这里倒是有几个既轻松又迅速还没痛苦的方法,你不妨试试。”
    此话一出,唐梦柯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虽然怒目瞪着玄霄,眼泪却是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你怎么如此恶毒!”
    玄霄并不否认:“是死是生,抉择权在你。”
    “我没有解药!”唐梦柯仍是不肯死心。
    “有更好,没有就报仇便是。”说完,玄霄竟然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你站住!”
    唐梦柯慌了,因为他发现李惜花又开始被药性主导了理智,而这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走。她并非真的想死,只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被逼无奈,此刻有人突然给了她希望,无异于自黑暗中给了她一束光,她又怎么会放弃。
    更何况,她也并没有想要杀死李惜花。
    她只是想……
    只是想……
    “我可以给你解药,你先帮我把穴道解开。”唐梦柯哭着道。
    玄霄并未回头,但停住了脚步,说道:“我不会武功,你解了他的毒,他自然会为你解开穴道。”
    “你!”唐梦柯咬牙。
    玄霄侧目,随后继续朝门的方向走去。
    “你等等!我……”唐梦柯再次喊道。
    然而这一次玄霄却没有再停下,眼看着就要推门而出,在这最后的一瞬间,唐梦柯终于忍不住道:“解药在我的发簪里!”
    话音落下,她似乎听见背对着他的人冷笑了一声,可当那人转过身来时,分明还是先前的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玄霄无视了那道仿佛要将他拨皮拆骨吞吃入腹的眼神,不紧不慢地走到唐梦柯身边,俯身拾起她方才挣扎之中掉落在一旁的金簪。
    这根簪子造型朴素,平平无奇,仅在顶端嵌了一颗翠玉聊作装饰,如果唐梦柯不说,谁又知道这簪子中竟然暗藏乾坤呢?
    玄霄将簪子拿在手中掂了一下,心下顿时了然,旋即便用手指按捻住簪子顶端试了试,玉珠竟像塞子一般可以拔下来的。
    他微微挑眉,拔下玉珠后,又将簪子倾斜着在手心轻轻抖了一下,倒出些微白色的粉末,确认了这些粉末确实是解药后,玄霄看了一眼李惜花,见这人又渐渐神志不清,不由暗暗冷笑。
    这事说起来,这两人都有责任,如果李惜花不去招惹人家,哪会有今天这个烂摊子?他心中虽这么想着,面上却不露分毫,反倒是施施然地走到李惜花面前。
    玄霄蹲下身,伸手捏住李惜花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霎时鲜血便顺着唇角滚落下来。
    血?
    玄霄微讶。
    而另一边,唐梦柯咬着下唇,就算掉着眼泪也不肯哭出声来,可越是憋着,心中越是委屈。眼见玄霄取了解药,她也知道大势已去,与其和人对着干,还不如安安分分地给自己讨些好处,只是这口气不是说咽下就咽得下的。
    李惜花是一个完美的情人,但只能是情人,不能是爱人,然而即使现在看清了现实,认清了这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本质,她依旧咽不下这口恶气。
    想当初自见他的第一眼起,唐梦柯就被这个优秀的男人倾倒,明明知道他那些不堪的传言,仍旧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直到现在她都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
    心有所爱,难道不应该去追求吗?
    况且她身为唐门门主之女,又是江湖榜第五的高手,无论是家室还是容貌乃至武功,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一点配不上李惜花。
    她天资聪颖,是唐门百年不遇的天才,自小便受到精心栽培,加上她又是唐门门主的女儿,在家中地位超然,可以说整个唐门无人敢在明面上忤逆她半句,她也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李惜花却让她在短短几个月内尝到了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他爱她时捧她若珍宝,弃她时却如此干脆,丝毫不念往日情意,嘴上笑着说好聚好散,转身又揽她人入怀中。
    她那么爱他,爱到明知是谎言也愿意相信,可李惜花却把她的爱当作玩物,用过后就随意丢弃了。
    李惜花,你这个大骗子,负心汉,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还有那个冰块,统统都不是好人!
    这厢唐梦柯正在问候两人的祖宗十八代,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此刻恨不得马上将之化为利剑戳死李惜花,然而事实却是她被点着穴道,无法动弹。
    唐大小姐的眼神和意图都太过露骨,不过玄霄才不会去多管,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人的身上。如此多的血,绝不是一个小口子的问题,玄霄收回目光,陷入了沉默。
    忽然间,他想起刚才自己进来时说过的那句话。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说出那样一句话来,就像现在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又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不过这沉默只持续了一瞬,毕竟李惜花身上的药性刻不容缓,容不得他在此事细想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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