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花见对方停了手,这才发现是他家阿玄,心下顿时诧异万分,张口无声道:阿玄?
看玄霄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他又忽而抬手覆在这人唇上,轻轻摇了摇头,凝音成束道:“这里和唐严鹤的书房只隔了一堵墙,你别……”
可他话未说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被眼前这人狠狠压在了墙上。
失而复得的情绪充盈在胸腔中,是欣喜,亦是难以言说的庆幸,玄霄一把握住李惜花捂在他唇上的手,往下一拉,整个人欺身上前,微微偏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吻,凶狠而不得章法,惊得李惜花愣了一下,然而当他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之人不住轻颤的眼睫,以及幽深的眸子中涌动的不安,聪明如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心跳忽而就这般漏了一拍。
他还记得初见阿玄时,这人眼底的淡漠如霜似雪,仿佛世间无一人一物可撼动其心,而如今……
李惜花闭上眼,伸出手轻轻抱住这人,将他揽在自己怀中,心里似是被清风吹皱了的一湖春水,漾起层层涟漪。
唇齿相依,呼吸之间尽是对方的气息,玄霄放纵自己发泄完内心的情绪,有些气息不稳地离开被他□□得色泽明艳的唇瓣,亦伸手抱住这人,力道之大,似是要将他生生勒断。
然而李惜花什么也没说,只轻托玄霄的脑后,让这人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上,伸手轻抚这人的后背,就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安抚一只受了惊吓的猫猫。
☆、206章 各有所图
就在两人于晦暗的甬道角落紧紧相拥的时候,墙壁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虽然声音极小,但还是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又为何在唐门的地牢中会存在这样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玄霄抬起头,微微地眯了一下眼,不过方才身旁这人似乎说过这堵墙之后就是唐严鹤的书房?
他一面想着,一面放轻动作,慢慢站直了身体,递了个眼神给李惜花,又指了指那面墙,用口型无声道:“去看看。”
而玄霄此刻所想,也正是李惜花心里所思,于是两人十分默契地凝神屏息,一起悄然移动到墙边,附耳贴了上去。
另一头似乎是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声音听上去年轻些,另一个则明显要年长许多,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严鹤父子。
确认门外没有人后,唐严鹤合上房门,脸上一贯带着的和善笑容霎时退了个一干二净,眸色阴沉得仿佛能够拧出墨汁来。他哼了一声,满是恶意地勾起一边唇角,冷笑道:“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竟也敢骑到老夫头上来了!”
唐佩纶在一旁端着副云中仙鹤般清高的模样,理了理自己雪白衣襟上一道微不可查的皱褶,很是平淡地说道:“父亲莫气,如今唐天屹在咱们手上,就算唐梦柯得了白玺戒又如何?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你懂什么?”唐严鹤瞥了他一眼,不悦道:“这小妮子今日来意蹊跷得很,再加上白玺戒,我看暗地里恐怕有人在帮她,不得不防。”
对这人的谨小慎微全然不以为意,比起这个,唐佩纶倒更想确认另一件事:“对了父亲,刚刚你说当年青城掌门张道天、峨眉掌门定禅师太还有昆仑掌门裴昊假借围困赤魔宫,想要独占森罗万象功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傅万川为什么这么急着和咱们合作?”
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唐严鹤吹了吹水面上的茶末,嗤笑了一声:“试剑大会之期将近,下一任武林盟主的人选里除了他,呼声最高的也就剩下唐天屹和张道天了,现如今我们扳倒了唐天屹,他手上又握着张道天的把柄,武林盟主之位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唐佩纶眼底掠过一抹暗色,说到:“那我们真要顺着他的意思来?”
轻轻抿了一口茶,唐严鹤意味深长地盯着手中的茶盏停了一会儿,又抬眼看向身侧这人:“他傅万川想做武林盟主,我们凭什么就得让路?反正说到底,大家谁也不干净,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可是……”
虽然唐佩纶心里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但顿了片刻后,却犹豫道:“我们又没有证据。”
“要证据有什么难的?”说这话时,唐严鹤的语气里满是不屑,接着话音一转,阴阴笑道:“这些年唐门与黄河帮往来交易不少,他们冒充水匪,霸占河道抢劫官盐再私卖的事早被我发现了,那些人却还自以为瞒得很好。”
闻言,唐佩纶亦跟着笑了起来,面上端的是一派光风霁月,说出的话却实在令人不齿:“介时待他干翻了张道天,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甚是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唐严鹤唇角的笑意又添了两分,心里则细细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不过没多久,他放下手中的茶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又道:“对了,你近些日子多注意下傅万川的动静。”
“怎么?”唐佩纶不解,问道。
唐严鹤眸色略沉,若有所思道:“当年谁都以为老门主是病逝,他黄河帮的帮主又非我唐门中人,是怎么知道唐天屹下毒的,还好巧不巧地找到了人证?”
“这事孩儿也觉奇怪,而且唐天屹的反应就更奇怪了。”话音一顿,唐佩纶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上次孩儿偶然撞见傅万川在树林里见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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