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正对着水盆正衣领,回头说:“还有这规矩?”
赵景正要说话,半掩着的房门猛然让人踹开了,为首的那个兵看着像喝高了,醉醺醺地往里闯。
赵景喝他们:“干什么?走错门了?”
后面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都伸着脖子往里看。
那个兵痞子摇摇晃晃地说:“听说有人爬了瑾王殿下的床,兄弟几个想瞧瞧是什么姿色,比女人还会讨人欢心啊。”
赵景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骂道:“你他娘的瞎说什么?”
后面一阵哄笑声,不知道谁说:“哟,你跟那小子认识几天啊?这么帮他说话?”
赵景拳头都挥起来了,路千棠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臂,从他身后走过来,说:“赵哥别生气,我瞧瞧是哪些怨妇升不了官就一肚子怒气到处撒泼。”
兵痞子脸色一凛,伸着脖子骂:“我呸,老子就是看不起你这种下作胚子——不如说说实话,给多少人睡过啊?”
路千棠也不恼,笑着看他,说:“怎么?你也有想法?但是你太丑了,瑾王殿下应该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那兵痞子骂了句脏,挥拳要揍他,路千棠轻飘飘地躲开了,反手一拧,就听见了骨头错位的声响。
那兵痞子哀嚎一声,后面看热闹的顿时后退了好几步,路千棠抬脚踹上他的膝盖,那人登时跪在了地上,路千棠也没松手,一脚踩在他后腰上,那人被踩的叫都叫不出来。
路千棠往外扫了一眼,说:“你们还不走?切磋一下?”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门外的人发出一阵惊呼,立刻闪开了一条道,于兴神色不善地走过来,骂道:“都在这围着干什么?你们成天都这么闲,明天就都去焦竹坊开荒,滚!”
那些人讪讪地走开了,于兴说:“再踩就残废了,撒手。”
路千棠眉眼里露出几分委屈,松了手,收了脚,低着头不作声了。
于兴抬腿给了地上的人一脚:“滚,明天也跟去焦竹坊,现在给我领罚去,胆子不小,喝酒都明目张胆的。”
那人的酒都化成冷汗下来了,面色不善地瞪了路千棠一眼,狼狈地离开了。
于兴眼神刚落在路千棠身上,路千棠立刻识时务地认错:“大人,千棠知道错了,以后不动手了。”
于兴看他一眼:“少来这一套,我看你打人都往死里打,这么大的气?”
赵景没忍住插话说:“大人,是他们寻衅在先……”
路千棠打断他,又说:“大人,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于兴说:“行了,别一脸委屈相,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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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卡文好痛苦…
第12章 试探
萧轻霂回府后夜已深,罕见的过了子时。
他刚进了府,管家就佝偻着身子迎过来,欲言又止:“殿下,您那房门跟前……”
萧轻霂看他一眼:“有话直说。”
管家叹了口气,说:“那个百户大人走之前把您赏的东西都、都放您房门口了,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没敢动。”
萧轻霂挑了挑眉,加快了脚步。
房前几个内侍不知所措地侍立着,见他过来,忙行礼:“殿下。”
萧轻霂打量了一圈,路千棠把东西零零散散地扔了一地——更准确地说是摆了一地,大到刀鞘小到挂饰,规规整整地摆了一排,把门都堵住了,那件虎裘被挂在门上,瞧着格外显眼。
萧轻霂没说话,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把周围一圈人都吓得够呛。
雁竹脸色难看,说:“殿下,这……”
萧轻霂笑了笑,没看出来这是高兴还是生气,说:“都收起来,明天叫他滚过来见我。”
那些内侍忙上前去收拾,给他腾出一条道来。
萧轻霂正要进去,又吩咐了一句:“他要是不来,本王亲自去请他。”
路千棠是八月十六一早回的京西营,早饭没吃上一口,先被人闯了门,这会儿又让于兴拉到校场上练了一个时辰。
路千棠拄着刀擦了擦汗,背倚着旗杆,黑色的旌旗在头顶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于兴说:“再来?”
路千棠站直了身,点点头,把刀拉起,扬、挥、劈,手法凌厉,只是有些体力不支,下手的狠劲儿磨掉了一半。
于兴格了他的刀,说:“教你刀法的,是乔承孟?”
路千棠后撤了一步,侧身去躲,笑说:“这个不能说。”
于兴不解地看他一眼。
路千棠说:“师父说了,出去不要说我这手烂活是他教的。”
于兴笑,收了刀:“火候不够,但也没那么差,不至于。”
路千棠跟在他身后,收了刃,刀尖朝下,说道:“今天谢大人赐教。”
于兴摆摆手,突然叹了口气,回头说:“能让他教你刀法,带你从凉兖来郢皋——上次就想问了,你跟定北侯什么关系?”
路千棠眼神不躲不避,说:“大人猜了多少?”
于兴微微俯身看他,没答他的话,说:“我十几年前就是凉兖狼骑出身,后来受了伤,侯爷亲自给我下的调令,让我养好了伤再回去……”
于兴别开了头,说:“可如今,当年的狼骑都变成什么样了。”
路千棠提刀站着,一阵风卷起了地面上的浮土,黄茫茫地迷了视线,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郢皋还是凉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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