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在这里站了很久,层林尽染,枫叶正红,秋风一过,红叶翩然落下。
他们难得享受这样宁静的时光……
……
时辰一到,所有狩猎的车队开始了返程,一条长龙横亘在山间路上。
早已被识破身份的布日固德,也换上了大王的衣物坐在马车内,那日松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陪在身侧,好像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
布日固德挑眉:“那日松,你好像轻松了许多,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做大王吗?”
那日松行礼,“回大王的话,属下觉得还是身上这身衣服舒服。当大王的这几天,属下可是胆战心惊,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生怕被人发现是假冒的,还担心大王您的安危,还要打起精神与别国使团周旋……太累了!”
“哦?”听到那日松的话,布日固德觉得新鲜,还是头回有人这么跟他说,他倒是有些好奇,示意那日松继续说下去。
那日松继续道:“这几天的经历,属下只是觉得,当大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才明白大王您的不易。部落幸好有您这样英明神武的大王,我们部落才会越来越兴盛。至于动脑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我所擅长的,属下只要跟着大王您的脚步走就好了。您只要一声令下,属下绝不会有半分犹疑,定当尽犬马之劳。”
“你来中原这几日,倒是学会伶牙俐齿了。”布日固德轻哼:“都学会拍马屁了。在草原上,可从没见你会说这么好听的话。”
“大王冤枉属下了,属下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没有半分虚假。”那日松一脸委屈的道。
布日固德就觉好笑,“起来吧,本王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谢大王。”
“对了,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那日松想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大王问的是什么事情,“回禀大王,属下打听过了。大周皇帝陛下据说是早产儿,生来便体弱多病,为此还在别院休养多年,就算是登基了,也没有精力主持朝政,因此才设立了三位辅政大臣。”
“真的是这样吗?”布日固德总觉得事情不会是这样简单。
那日松不解的点点头,“是啊!不知大王为何好奇这个大周皇帝的健康问题啊?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事情一定不是这么简单,本王见过他发病的状况,不像是一般的疾病,一定另有隐情。”
“是属下办事不利。”
布日固德轻抬手,表示完全没有在意这件小事,若有所思的道:“不必挂怀,皇帝身体情况乃是机密大事,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这么轻易探听得到?想要知道这个秘密,恐怕要好好筹划一下了。”
那日松心内不解,完全不明白大王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件事情,大周皇帝身体如何,与他们此行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吗?
“很重要,关系重大。”
“嗯?”那日松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然无意识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布日固德:“不要小瞧了他,设立辅政大臣就是他故意而为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这世上,没有哪位掌权者会愿意将权力拱手相让,只是这权力也要有能力掌控才行。他初登基不久,没有自己的根基,才不得已而为之,让三位辅政大臣相互制衡,确保朝野稳定,不会出现专权之人。”
“这么复杂啊!”
布日固德轻声叹道:“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可真要想做到却很难!需要极大的魄力,要知道想再收回权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的计划之所以能够施行,也是因为大周此时的朝局,利用了大周小皇帝的心思,才能将计划进行下去。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小皇帝身上。所以,他的健康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起码在计划成功之前,他不能出事情。”
那日松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大王,今日上午大周皇帝与摄政王一同出了军营,消失了很久,后来才回了军营。属下总觉得,他们关系很好,不像是有龃龉隔阂的样子。大王,会不会是?”
“本王知道你的意思。本王曾经也想过这种可能,不过,你的猜想是不可能发生的。”
“为什么?”
布日固德望向窗外,目光深沉而悠远,“小皇帝看起来年轻,却是个有傲骨的人,他不会愿意屈居于人下,所以这对小皇帝而言是一种屈辱。褚旭枫又是个霸道掌控欲极强的人,行事自然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他们二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而且别忘了,他们之间还有解不开的仇怨啊……”
褚家满门,老皇帝驾崩,夺权之争……
这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化解的。
褚旭枫心里多年的仇恨,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小皇帝也不可能与他握手言和,皇帝与有野心的权臣,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布日固德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身为当权者,他更明白权力的魅力,是多么迷人,让人欲罢不能。
可惜,被人议论的两人此刻都有各自的心事,没有空儿去理会外人的想法。
祁宸坐在马车内,出神的望向前方,手指轻轻的触碰着自己过于粉嫩的唇瓣,无意识的轻叹。
回想起方才在枫树林里,临离开时,褚旭枫低头与他那轻轻的一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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