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旭枫完全没有想到,陛下会说出这句话。
果然,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这感情一事,只有真心换真心,方才有希望。这不是让他等到了嘛!
可是又生怕是自己听错了,褚旭枫又小心的问了一句,“陛下方才的话,能再说一遍吗?”
祁宸垂着眼睛,睫毛细碎地抖动着,有些焦躁地说道:“摄政王难道不知道好话不说第二遍吗?没听清就算了,你还有事吗?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褚旭枫瞥见陛下耳朵边缘以及眼尾处泛上的一层桃红,心中只觉得好笑。没想到陛下的面皮这么薄,陛下怎么这么可爱,真是越看越喜欢!
褚旭枫怎么舍得现在离开,这么美的陛下,只有他能看见,只想一直这样陪在陛下身边。
褚旭枫:“陛下,臣还有事要奏呢!您别这么着急赶本王走啊?”
褚旭枫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缱绻温柔,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弄得祁宸心头震颤,抬起头,强自冷然的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祁宸心想如果他说不出什么来,就把他撵出马车。谁知这一抬头,就看到一双明亮温柔的眼睛,在车窗透进来的阳光下,格外熠熠生辉。
祁宸觉得自己的心脏重重颤过,十指在衣袖里有些赧然的捏紧,手上出了点汗,又让他不禁想起方才在枫林中他们的那个吻,似乎还能闻到枫叶的清香。
现在突然的安静,让祁宸有些不知所措。
“你/陛下……”二人同时出声,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一眼,祁宸默默的垂下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褚旭枫伸出手,一把握住陛下衣袖下微微出汗的手,所有的紧张颤抖,就这样无遮无拦的暴露在褚旭枫的面前。
褚旭枫望着他,半晌,喉结攒动,嗓音有些低沉的道:“陛下,我想……”
没等褚旭枫话说完,便听到外面一声响亮的禀报声:
“报——六百里加急——”
六百里加急,这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祁宸现在哪有闲心去想其他事情,忙示意褚旭枫将车门打开。
褚旭枫满脸的无奈,这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有人来打扰呢?不过还是依陛下的意思将车门打开,车队停下来,只见马车下方跪着一位小兵,看装束风尘仆仆,手里高高捧着一卷文书。
“快呈上来。”
此时,小东子等人早听到动静过来,小东子接过文书递向马车内,褚旭枫接过来自然的递给陛下。
祁宸打开布袋,拿出里面的文书,看过后眉头紧皱,满脸的凝重,眼神深处是化不开的漆黑。
褚旭枫一见陛下这神情,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忙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祁宸将文书递给他,脸色不太好的说道:“你自己看吧。”
褚旭枫接过来一看,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眼看就秋收了,怎么又闹起了蝗灾?今年也太多灾多难了吧。”
祁宸也觉得今年的事情不少,眼看就要秋收了,就闹了这么一出,实在是让人头疼!
“今年的蝗灾不小,从中州开始,已经要往京城来了。如果不能及时解决,恐怕要酿成大灾。传令下去,即刻加快速度启程回京。”
“臣等遵旨。”
车队快速回京,路上各国使团也听说了这件事情,神色各异。
齐王爷听闻此事,只是轻叹一声:“大周正值多事之秋啊……”
祁宸这个皇帝当得并不轻松啊!
不轻松的祁宸等回到宫中,立刻在偏殿召集群臣议事。
“想必众卿家应该也听说了中州爆发蝗灾一事,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这个……”
底下的大臣全都面面相觑,最后一位御史大夫出列奏对道:“启禀陛下,自古这蝗虫乃是神虫,是上天对人的惩罚,要想平息此灾祸,臣认为陛下理当亲自祭天祭神,以平息天怒……”
“放肆!”褚旭枫闻言大怒,“你的意思是陛下失德了?那是不是还要下罪己诏?”
“臣不敢。”御史大夫被摄政王这怒斥,吓的跪在地上。
祁洪王爷平静的道:“摄政王不必动怒。自古以来,这蝗灾都是如此,乃是阴阳失调所致,此乃天意,天意不可违。御史大夫也只是说出了实情,陛下还未说什么,摄政王又何必如此动怒?”
摄政王用深沉的眼神看了一眼祁洪,“王爷此话也太过轻飘飘了吧!御史大夫方才的话明显是对陛下大不敬。王爷几句话就想将此事搪塞过去,也不怕别人说你举人唯亲,包庇下属,对陛下不敬?”
祁洪挑眉,“摄政王这话是何意?本王不过是为御史大夫说句公道话,摄政王就要给本王罗织这么多的罪名,以后这朝堂上还有什么人敢说话?岂不是成了摄政王你的一言堂了?”
褚旭枫唇边勾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哼道:“哼,本王可比不过祁王爷的一张嘴,要论言辞锋利祁王爷才是个中高手,无人能出其又。谁不知这御史大夫是你的门人,素来唯你马首是瞻,你这袒护如此明目张胆,竟丝毫不知遮掩一二!说不定,今日御史大夫出此以下犯上之言,是受了你的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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