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点点头，“我是小的时候，被家里人卖到这里来的，刚开始是这里的杂役，后来柳老板见我资质不错，就让我做小倌了。”
    祁宸：“你的家人为什么要卖掉你啊？他们舍得吗？”
    素玉坐过去，有点儿难过的道：“我家里穷，还有好多弟弟妹妹，父母养不起我们这么多孩子，只能卖儿卖女，起码还能有条活路。”
    “啊，对了，你是怎么被卖到这里来的？我看你的穿着谈吐不俗，应该也是有脸面的人家，怎么也会到这里来啊？”素玉说着，感觉这话说的有些不太对，有些慌乱的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些好奇，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谁还没有难事啊。”
    祁宸：“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昨夜贪玩出来观烟花，一时不慎被人拐卖到这里来的。”
    素玉惊讶的道：“啊！原来是这样，据我所知，楼子里的人大都是因生活所迫被家人或是自愿卖身来的，再不就是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你还是头一个被拐来的呢！那你的家人呢？”
    “只剩下一个大哥相依为命，只可惜他参军去了，杳无音信。”
    素玉替他颇为惋惜，“若是能找到你的家人，说不定你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只是，像我们这里的人是不能出楼子的。我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也是无能为力。”
    祁宸笑了笑，：“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你这样说没问题吗？”
    素玉：“？”一时被问懵了。
    又见云尘笑得那么超凡脱俗，完全呆在那里，愣住了神儿，不知该是何反应。
    祁宸见他迷糊的模样，心下觉得好笑，继续道：“柳老板能派你来，想来是深得他信任器重的。可你方才却站在我的角度，说什么帮我的话，难道不怕柳老板知道会怪罪你吗？”
    素玉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被你发现了。实不相瞒，柳老板命我试探一下你，看看你的反应。”
    祁宸微微一笑，早就料到此事，“那你们可还满意？”
    不知为何，素玉一见到云尘脸上的笑容，总是能感觉到一种无奈又看透世事人心的感觉。
    素玉情不自禁的小声道：“其实，我刚才是真的想帮你，如果你真的想走的话，我……”
    祁宸抬手打断他，温声道：“不必了，你在这里也并不容易，何必为了我的事情徒增麻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哦。”素玉有点儿低落，他刚才的话确实是出自真心地，心里很想要帮上他什么。这么美好的人不应该受到这些磨难，落到这个看似富丽堂皇其实脏污不堪的地方。
    这样的人怎么舍得让他跌落尘埃，白衣染尘。
    祁宸知道素玉没有什么坏心思，还能从他那双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瞥见一丝难过。难得见到这么通透好懂的人，这么纯洁简单，真是有意思！
    “有什么可沮丧的，以后在这里，你多多照顾我就好了。”
    素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重重的点头：“嗯！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你的，你等一下。”
    说完，素玉就跑出去了。
    “……”
    祁宸忍不住轻笑，这素玉在这里这么久，能够保持住一颗赤子之心，实在是难得！
    没多久，来人将祁宸的脚链子打开，说道：“柳老板吩咐了，你可以在楼内活动，但是不能出楼子，也不要有任何的妄想。”
    拍了一下手，随后进来几个小厮将东西放下，来人继续道：“这是柳老板为你准备的衣物和用品，希望你这几日出门都能带着面纱，不要让旁人轻易看见面容。”
    祁宸不解问道：“这是何故？”
    “我只是负责传达柳老板的意思，至于其他我们做下人的无权过问。若还是有疑问，你可以再见到柳老板的时候亲自去问。若是云尘公子没有别的吩咐，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祁宸一摆手，“帮我准备一下，我想沐浴梳洗一番。”
    “是，请云尘公子稍等。”
    祁宸想了想，柳老板突然解开锁链，又送来衣物，可能是素玉说了什么。
    锁链解开，人也感觉轻快了不少，祁宸起身走到送来的东西旁，简单的看了一眼。衣物全都是轻薄飘逸的款式，而且全都是白色，没有多余繁复的花纹。
    这倒是让祁宸很满意，至少，他不想像柳老板、素玉一样打扮得那么妖艳。
    这跟他的审美可不符，要是让他穿上那样的衣服，他可受不了！至于这里的胭脂水粉，祁宸好奇的拿起来，盒子倒是挺雅致的，打开一闻，香味浓郁。
    祁宸就是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打出去，盒子里的水粉也因此糟了秧，撒出去大半，祁宸忙盖上盒子扔到一旁，随即抬手挥袖将水粉的香味驱散，便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了。
    “这胭脂水粉的味道也太重了，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对了，还有面纱。祁宸虽不知为什么柳老板让他带着面纱走动，不过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件好事。毕竟一国皇帝被拐卖到这里当小倌，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知道他真面目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也省得以后被人知道这段经历。
    ……
    褚旭枫这边可并不怎么太平，一夜未眠的摄政王，一大早就要应付很多人，今儿这皇宫可真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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