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直接眯起了眼,啐了一口:“假惺惺。”
虞流淮单手拍拍兔子脚上的泥块,大手包住了兔子的脚,重复了一遍:“袜子、鞋子。”
狐狸哼了一声,起身翻箱倒柜,翻了一会才找到一双袜子扔了过去,这还是兔子很久以前留在这里的。
兔子看着那双袜子,耳朵啪嗒一下直接盖住了自己的两只眼睛,非常自觉的装起了瞎眼兔子,微微晃荡着被强行套上袜子的脚丫子。
他有点不明白,虞流淮这个时候做这些事情的意图是什么。
由于这个营地来了个人类,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敌视依然存在。狐狸和藏獒都知道人类的身份,可其他异生者不知道。他们有意隐瞒,所以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动乱。
兔子这一天跟没有腿走路一样,不是在被抱着,就是在正准备要抱上的路上。特别是到了晚上,一狐一人忽然起了争执。
“你把我家兔子放下,睡觉给我分开!”狐狸已经拿起顺来的长柄大刀,气势汹汹。
藏獒也伸出手,要兔子自己跳过去他们那里。
兔子被他们这阵仗吓坏了,哆哆嗦嗦的求狐狸:“狐狐,他一个人,构不成威胁的。”
但是狐狸无动于衷。
兔子又去看藏獒,“勾勾,他连跆拳道都学不会。”是的,虞流淮小时候,确实怎么学跆拳道都学不会,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回都能被那个时候的江半打倒在地。
兔子卖起了可怜,想要博得他们能够暂时放下恩怨的机会。
但只有虞流淮还在煽风点火,“我老婆,盖了章的。”
兔子怀疑他下一秒就要说你们通通给我闭嘴。果不其然这一句话出来,瞬间安静了几秒。
兔子感受到三条视线打在他的身上,像能把他烧出三个窟窿似的。他果断退出这个战局,轻轻拍了拍地上铺着的一层细草,自觉的躺进去,耳朵扭成了一卷麻花。
但眼睛的薄红都染到脸颊上了,泄露了兔子的心迹,但他依然努力坚守着自己要睡觉的心思。
之后争吵似乎停歇了,他被箍着腰身,拖进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里。似乎一切都安定下来了。
半个小时后,兔子睁开了眼睛。
“……”
他稍稍往后退了点,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男人的整张脸。依然是好看的,只是脸色有些发白,难掩的疲惫。
一整天不吃不喝,醒着的时候还能扛着,睡着的时候就没办法隐藏了。他已经听到一阵一阵的咕噜声了。
江半将垫在他脖子下面的手臂慢慢移开,起身去跟男人找吃的。不然肚子饿的声音那么响,他也睡不着。
跟做贼一样,知道这里的存储粮都是有规划的,他不能动,就跑到远一点的地方,去附近的山上摘点人类能吃的东西。
他的速度很快,并没有很辛苦的就摘到了一把野菜和几个不知名的果肉。兔子心大的咬了一口,还挺甜和多汁。
回到营地的时候,果不其然又变成了一只脏兮兮的小兔子。他把虞流淮摇了个半醒,又怕惊动狐狸和勾勾,直接一阵风把人扛到了室外。
而后手忙脚乱的架起了煮锅,又偷了刺猬家的一点点调味品。米也不敢多放,就煮了一个非常稀的粥。
夜色很深,燃起的篝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兔子也不怕被烤焦了毛,一个劲的往柴里添火。
整个场景宛如一张泼满了墨的油画,上面唯一的暖黄色光亮,是从兔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虞流淮看着那火光微闪的烟,莫名的想,以前江家的人会教江半做这些东西么?生火?摘野菜?
突然,一簇小火苗啪嗒一下跳了出来,江半的手指被烫了一下,上面的毛毛瞬间黑了……
疼得他立刻吹了几下凉风,又迅速的将手指按到水里。
缭绕的烟雾下,虞流淮皱起了眉。
江半煮粥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转过头看的时候,虞流淮跟大爷一样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兔子打了个喷嚏,似乎是被烟呛到了,然后又任劳任怨的给人洗野果子。
没有人教兔子干这些的,他以前……刚刚成为兔子的时候,饿极了连地上的草拔起来都能直接连土都带着吃。
直到后来野性被驯化了,他才能学会了生火和切胡萝卜。
“应该没毒的,我试过了。”江半说道。
那颗野果子被递到虞流淮的跟前,对方只是看了一眼,就接过去吃了。眼下这个机会很好,兔子单着,对人没有警惕,旁边也没有什么碍眼的异生者。
只需要虞流淮点个头,好像极其容易,就能把兔子拐回家。
江半忽然就问道:“虞流淮,那些反水的人类,会找过来吗?你知道他们在哪吗?明天跟狐狸讲一下,狐可会看地形了。”
兔子很真挚的发问,这伙人来了这里,始终是个祸害。先不说他们现在目标变成谁了,总归其他的异生者都很无辜。
而且还必须尽快把虞流淮送回去,谁知道狐狸哪天趁着兔子不在,把人给分吃了都说不定。左右又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出现过。
“嗯。”
“嗯是什么意思?”兔子又把脸凑到对方面前,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对方,“你这么淡定,你不会是来骗兔子的吧?”
江半还打算追问那个薄荷草兔粮的下落,但顾及到人类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江半便学着对方喂自己的模样,也去喂对方。但五下有三下都不小心把粥撒出去一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