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若是遇到意志坚定者,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清冷悦耳的嗓音,忘渊帝猛地转身,见宿问清一袭白衣自不远处走来。
宿问清轻轻瞥了帝尊一眼,然后看着荒山继续道:“若你当初没有两者都想要,或者生出娶草霜回魔界的念头,这花奈何不了你,荒山,是你心花不够专一,才叫区区一只兔妖得逞。”
荒山脸色僵死,几千年来从来没人将这个说破,但问清仙君不讲究那些虚的,直接当头棒喝。
昭秦松了口气,他就说嘛,一看这个荒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多生枝节又来纠缠自己师父!
“兔妖……”草霜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痕,他的目光没什么实际的着落点,像是回忆着,“是啊,哪怕我成为了尊上的妻,你们这些六界大能对我的称呼也只是‘兔妖’,可我有什么错呢?我刚化形就遇到尊上,是他先说喜欢我的……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幸福,我有什么错?”
忘渊帝不自觉离荒山远了点儿,哦,摄情花还没种上你就先说“喜欢”了?那这种不种的也没什么区别啊。
“是你心高气傲。”草霜忽的看向苏和,“若你愿意与我共侍……”
“我不愿意。”苏和冷声打断,一字一句:“我乃苏和仙尊!位临合道,本座可为天下苍生肝脑涂地,唯独不愿意做这件事!”
苏和眼底的厌恶最终化作漠然,“本座行事不需你们懂,如此你们道侣二人也别来找本座麻烦,本座在此祝你们长长久久。”
宿问清看向草霜,微微摇头,“秉性劣质,倒是跟荒山般配。”
“锁死吧,不行我去陆星河那里求个签回来。”瞭望首忍不住开口:“丢魔族的脸。”
魔族素来对“三妻四妾”的风俗很是不齿,续弦再娶都要被戳脊梁骨的,荒山倒好,丢脸丢到六界来了!
紧跟着,忘渊帝跟宿问清同时朝这边看来,瞭望首一个心抖,直接从树上摔下。
“谁?!”史千秋喝道。
“我我我。”瞭望首起来后赶紧整理好衣襟,并未注意到头上多了一片叶子,他这么大剌剌地走出来,衬得莫名诡异。
偏这人性子单纯,就要此地无银一下,“我没偷听啊。”
众人:“……”
忘渊帝凑到宿问清身边,去握他的手,却被推开了。
帝尊:“?”
“平时折腾我也就算了,如今跟谁学的?还布下结界,做什么坏事了不让我知道?”宿问清嗓音淡淡。
忘渊帝顿时强势不起来了,他有点儿心虚,低声道:“不是想让你多睡会儿吗?”
“若是想我清醒的时间久点儿,就不该那么折腾我……”
忘渊帝毫不犹豫:“那不行!”
道侣之间亲亲抱抱不是很正常?他又不是耍流氓。
宿问清:“……”哎。
瞭望首走到荒山跟前,刚开了一句“你他娘……”就见荒山“砰”一声倒下了,不知是打击太大还是受伤太重,总之十分狼狈。
几个荒山的魔族侍卫自一片黑雾中走出,生怕瞭望首趁人病要人命,给他们魔尊宰了,“尊上,我们须得……”
“滚滚滚。”瞭望首不耐烦地摆摆手,之前荒山还有值得他出手的地方,结果这么个尿性,委实不配成为对手。
“师父……”昭秦小心翼翼打量着苏和的脸色:“你还好吧?”
“好。”苏和勾唇浅笑,像是有什么长久的执念随着这一笑跟着化作乌有。
他钻牛角尖的那阵子曾经设想过,是不是草霜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就是想证明自己没那么差,如今的确证明了,是荒山生性如此,与他无关。
荒山一走,这场闹剧就落下帷幕,帝尊道法无边,引得无数修真人士恨不能现在就回到洞窟府邸,好好修炼几百年!
“帝尊。”史千秋上前,口吻担忧:“顾潭那孩子呢?怎么没瞧见?”
这不是真身上阵分身就被我装进法器了吗?忘渊帝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坦荡道:“被我们惯坏了,因为被荒山砸了法器心里难过,这阵子应该回到岐麓山,躲在自己房间里哭呢,掌门不必担心,安抚几句就行了。”
“这样……”史千秋应道,但心里又觉得顾潭不像是会哭鼻子的人。
忘渊帝打魔尊荒山这一仗打得漂亮,当初撕裂擎天结界时大家勉强合作了一下,等划分地域的时候立刻翻脸,这边的人修对魔修妖修的总是不太喜欢,荒山嚣张多年,帝尊拳拳到肉,算是为他们出了一口常年压抑的恶气!
于是晚上史千秋又设宴款待,宿问清跟他说了第二日回岐麓山的事,见帝尊很喜欢那青梅佳酿,史千秋一边答应一边让人多装了点儿,让他们带回去。
酒宴结束,忘渊帝醉意微醺,人虽然清醒着,但是一看到自家问清就脚下发飘。
短短半炷香的路程,他们愣是没走到。
“帝尊……”宿问清呼吸急促,低声唤了一句。
“我在。”柳妄渊埋首于他的颈侧,先天灵根的本源气息比佳酿还要醉人,月色透过树梢落下,树下的人没任何节制的意思。
“这里不行!”问清仙君到底要脸,他最是注重礼仪,以“端肃清冷”出名,岂能……
然后忘渊帝就用了神魂牵引。
宿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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