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住了两天,肖阚的半个影子都没让宋玉看见。
第三天傍晚,当宋玉正犹豫回山还是再住一晚的时候,终于在客栈一楼见到了肖阚。
肖阚看到宋玉没有半分惊讶,就像明摆着知道宋玉在这一样。
“义师。”肖阚跟着宋玉上了楼进了客房。
宋玉关上客房的门,黑着脸问他:“你这几天去哪了。”
“跟少游看生意去了。”肖阚手心有点汗。
“哦?做什么生意,在哪做。”宋玉坐下倒了一杯茶给自己。
肖阚随即过去,站到对方身后,给宋玉捏起肩膀来,“他说是小本买卖,跟着东胡人倒卖布匹和药材的。”
“那你去助他什么。”宋玉放松了肩上的神经。
肖阚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回他:“我,我给他当护身,北流商贩蛮气,少游气性随和,我怕他吃亏。”
“此话,当真?”宋玉心里还是不安居多。
“当真。”肖阚心里跟着自己的良心较量。
宋玉也不能多追问什么了,“知晓了。”
“那,义师此行下山,是为何事?义师前几日不是说要远行吗?”肖阚放轻了手上的力度,从肩膀一路捏到手臂。
“远行一事,暂缓,为师……”宋玉心里犯难了,难不成要直接说自己是为他而来?
肖阚掌心游走在对方背上,“义师莫不是念我了,寻我来吧?”
“这个,无关紧要。”宋玉心里有点作虚了,“既然无事了,现在就启程回山吧。”
肖阚转而在对方膝前蹲下,仰着头笑道:“义师,当下无事,又难得下山,径云同义师好生逛逛如何?”
“有何好逛的。”宋玉不太有兴致。
肖阚立马瘪嘴,“下山到城里不过两个时辰路程,平邕这么大,我与义师却从未一起玩过……”
别说是肖阚,其实宋玉自己也不怎么逛过。
“那就依你吧。”宋玉站起身,无奈道。
肖阚撒欢似的扑进对方怀里,又贴到对方耳边说,“难得下山,总要做点什么好,是吧,义师。”
尽管两人已经做过了最亲密无间的事情,可宋玉还是很抵抗两人往那个方向发展。
“莫要嬉言。”宋玉象征性的推开了对方。
肖阚笑笑不说话,迅速在宋玉脸上点了一下。
“你。”宋玉算是真没辙了。
两人就这么和和美美的一起出了客栈,杵着玩乐的目的逛了起来。
平邕城,距离天子皇都——赋京,不过一天的路程,算是赋京的龙尾之地了,早些年战事未起,官家还勤政爱民的时候,平邕城物阜民丰、一副穰穰满家的模样。
不过近两年就衰落了许多,主要是流民多了,官府拿钱不办事,民生得不到拥护,为匪为僧的人越来越多,为农为商的就少了。
不过一个地方的衰落不是一天就殆尽的,平邕还是大有兴色的。
两人去了个食楼吃了晚饭,就随着人群去了最热闹的贸市散步。
近日刚过中元,街圩两道随处挂着花灯,颇有富庶风貌。
“义师,吃糖人吗?”肖阚指了一个商贩的摊子。
宋玉看了一眼,“那是孩童的嘴食。。”
“哦,嗯。”肖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想吃就买。”宋玉真觉得对方孩子气。
肖阚揪了揪对方的袖子,“义师也想吃吧。”
“胡说。”
肖阚跑着去了商贩摊前,跟那商贩说了什么,宋玉就在城中河边上找了个地方坐着,看着人来人往。
没一会,肖阚举着两个糖串过来了,“义师,给。”
宋玉进退两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随便的接过来了一串,“这糖,摊的是什么图式?”
“义师的这个是只兔子。”肖阚说着,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那串,“义师看径云的。”
肖阚手中的那糖串,是一个糖浆摊成的“玉”字。
“乱来。”宋玉难为情的别开脸。
肖阚尝了一口手中的糖串,“吾玉,好甜呐。”
“食之……不语。”宋玉心不在焉的看着河上的船只和弹唱的歌女,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波动。
肖阚往对方身边挨近了一点,侧身到对方耳边说:“侄儿尝玉,味甘还不准说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宋玉臊的慌,受不来对方挑逗。
肖阚闷笑了两声,“义师怀羞做甚,径云实话实说罢了。”
“不知恬耻。”
宋玉羞愤交加,尝了一口手中的糖兔子,嘴里迅速化开一大片甜味,让人心生暖意。
肖阚没几下就把糖串吃完了,但宋玉不行,一个糖兔子只吃了个头就腻了,扔了又觉得可惜,肖阚直接抢过来替对方吃干净了。
宋玉默默接受了,主要是说什么,肖阚总能接话让他觉得更加羞。
吃了糖人,又看了花灯,又听了曲儿,算是玩的尽兴了。
两人打道回府的时候,途径一家饰铺,肖阚望着店门上的牌匾驻足了片刻。
“十一银。”宋玉驻足,心里看着那牌匾上的字默念。
肖阚又把目光投到宋玉身上,然后一声不吭拉着宋玉进了店。
“进来做甚。”宋玉压低着声音,生怕别人听到。
不过,这会儿店里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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