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令捏了捏对方的鼻子,“你若是不撩拨我,就不必受这个累了。”
“你这定力,怎么没被其他人勾去?”关谣往对方怀里怼进了一些。
梁令哼笑,“我哪有时间给别人勾去啊,要不是你来了,我人现在估计还在草场上。”
“近期可还有胡敌犯境?”
“转秋后少了一些。”
关谣睁开眼,神色冷静的沉思了一下,“梁大帅还在北流疆外?”
“嗯,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我爹去年刚刚调回赋京不过两月,又迁回去了。”梁令说着,语气有些不满。
关谣眉头一拧,“梁大帅这般年岁了,还受如此折腾。”
“不知当讲不当讲,说来也是引火上身。”梁令放低了声音。
“你我之间,还有何不可说?”
梁令吻了关谣的眉心一口,“这几年来,圣上越发糊涂了,兵权压在我爹那里却用在北流蛮野,西北疆地大乱却不容我与家父插手,我委身西南五年就如同个守门将,太子毙于疆地,完全就是兵无重用的后果。”
“梁大帅掌此兵符也是不易,圣上糊涂也是朝中乱党所左右。”关谣说着,心里想到了那个人。
“皆是万般无奈,唯一所幸的,至少我爹身居北流蛮疆还能保身,若是留在赋京,也是时刻要防着暗地里的刀弓。”梁令长叹。
关谣手心不由得发汗,“大帅他老人家既然能有此天命站在这个阶位,自然是祥云俯身,宽心些。”
“但愿如你是说。”梁令牵强附和道,“你在官场中走动更是要小心。”
“这个我明白。”关谣呼了口气,“我会小心的。”
梁令不知怎么说才好,关谣的处境真是让他不放心,“有一事,我想我该同你说了。”
“何事?”关谣有些心悸。
“我觉得你还是别在端亲王手下做事了吧,我觉得他……这两年跟朝中正党不太对付。”梁令忧心满目。
端亲王,褚渊,当今皇上的一母胞弟,即大隶唯一的皇叔。
关谣垂眸,“我为褚叔门臣已有近十年,有些事情解不开。”
“他能助你的,我亦能助你,如若我早些碰到你,兴许就能拉你一把了。”梁令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关谣抬手捂住眼睛,疲惫道:“杀害我义兄之人尚未找到,我还得借助褚叔的手。”
“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度王和端亲王,你都要小心才是。”梁令语重心长。
关谣要怎么告诉对方,自己一直在替这两人做事呢。
“我会小心的,你也是。”关谣明目中多了一些难言的东西。
………………
近两日,山下有好几处闹乱,宋玉只身前往平息了闹乱,又在城中待了一天,准备启程回山。
然而途经碧水河边时,却发现了什么人,或者看起来更像是尸体的东西横躺在路边的草垛里。
宋玉有点惶惶不安,过去一看,躺着的是一约莫二十左右的少年男子,脸色发白,发丝凌乱,衣服多处还有晕开的黑红血色。
宋玉伸手碰了碰对方的喉管处。还有体温,就是呼吸有些浅,人还活着。
他拍了拍对方,叫了两声,对方毫无反应,应该是伤势过重晕了过去。
宋玉犹豫了起来,是要带对方回山还是折回城中让他犯了难。
纠结片刻之余,宋玉把人放到背上,打算一步一步把人背回山去。
也算运气不错,走到山间栈道一半时,碰到了寨中下山的寨民,有了寨民多帮搭把手,这一趟少吃了力。
可回到寨中后,宋玉又犯了难,人是弄回来了,接下来安置在哪里?何况这人看起来情况还不太好的样子。
寨子流民增多后,空屋所剩全无,但送到医坊吧,那里地方又不大,送到其他人家里又不合适。
宋玉之所以一直没往青玉案想,是因为心里有个自私的声音在说:青玉案是他和肖阚的独属。
但是又转念一想,杜奴娇住进来过,祝渐青也住进来过,这种自私的想法应该抵制才是。
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命垂一线的病人。
所以,宋玉把对方带回了青玉案,又命人去把赵医头叫来。
不过赵医头没来,来的是赵临江。
宋玉也有半月没见赵临江了,赵临江看起来有些颓丧。
“如何?”宋玉站在一边打量着榻上的人。
赵临江把那人脸上的血渍擦干净,“应该是受累过度加上肩上有刃口,失血过多,待会我给上了药,试着给他缝上,再好好看养,应该很快就醒了。”
“行,多劳你了。”宋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爷言重了,都是临江分内之事。”赵临江打开自己的药箱,开始给那人上药。
宋玉也没闲着,打算去拿一身干净的衣服给那人换上。
可这院里原本就住着两个人,拿谁的衣服呢?
他倒是想拿自己的衣服,只是那人身板和自己有些不合,倒是和肖阚身形很接近。
此想法一出,宋玉立马否决了。
最后,宋玉若无其事的向赵临江开口:“你可有多余的衣物,我看此辈衣物破烂,得换一换。”
赵临江没怎么想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有,稍后我送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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