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经常让人给关谣做衣裳,关谣在他身旁时的每一件衣服,大多都是褚明准备的。
关谣好打扮,褚明更是偏爱对方这种性情,不同女子那种爱美,关谣完全是出自对自己的上心,褚明就喜欢对方个性洋洋的劲。
“嗯?”关谣抬起头看向门边的褚明,轻佻道:“回来了?”
“在等我?”褚明漫步过去。
关谣随即放下手里的旗子,一手撑着脸,满无聊赖:“等你回来放了我。”
“两日不见,你说话倒是软了些。”褚明坐到对方身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不服软些,那我岂不是要一直被囚在这里?”关谣听话的坐到褚明大腿上。
褚明摸了摸对方的腰,“想跑?”
“不该想吗。”关谣用食指勾起对方的下巴。
“可以想,但是不该。”褚明把脸埋进对方的肩窝里,“听韩白说,你这两天发病了?”
关谣想到韩白那副微缩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嗯。”
“你这身子,我要怎么养才好。”褚明心疼的吻了吻对方的耳朵。
关谣不想回这句话,褚明待他如何,褚明自己都搞不明白,要么就一直捧着疼着,要么就是玩尽了手段折腾他。
“不高兴了?”褚明察觉到对方的沉默,于是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囊袋,又从囊袋里拿出一根红丝绳,绳上还串着一枚褐色的玉珠。
褚明将对方的袖子掀起,揉了揉了被锁环勒青的地方,然后将那红丝绳给对方戴上。
“昨日路过寺庙,特意去为你求的。”褚明系紧了绳结,“保平安的。”
关谣眼里没有什么波澜,“我的平安不都由你吗?”
“我说了,你若一开始就对我一心一意,我会待你很好的。”褚明把对方的衣口掩紧,“皇叔他不值得你去卖命。”
“你这两日去了何处。”
“梁令被传回赋京了。”
关谣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怎么回事?”
“你很关心他?”褚明饶有意味的捋了捋对方的背,“是吗。”
“我与他故交多年,关心也是情理之中。”关谣没来由的笑了笑,但他自己丝毫没有发觉,“圣上召他回京是为何?”
“西南近三月有敌党入境,朝中惶恐还是西胡人在作乱,父皇召见他,多半是为此。”
“西北收疆才期满一月有余,这西胡人哪里来的能耐南下犯境。”
“这还得问我那好皇兄了,兴许当初就该让西胡灭国才是。”
提到崎王,关谣不由得担心起肖阚来,他本来就是为了肖阚而来,如今被日复一日的囚于此,也不知道肖阚怎么样了。
“崎王如今立下赫赫军功,看来你当初真是打错了算盘。”
“嗯,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我倒是后悔了,我还真是没想到他能活着回来,还收了三关。”
这是被囚禁以来,褚明首次跟他议论外界之事,关谣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我本以为崎王不过是一介虚夫,殊不知他还有这摆兵布阵的能耐。”
褚明讽笑,“多半是沾了那淮云侯的功吧。”
“淮云侯?”
“说来真是唐突,我这平白无故多了个皇弟啊。”
关谣心里揪了一下,“这是何意?莫非圣上又得子嗣?”
“你可还记得当年夺三冠的肖姓榜主?”
提到肖阚的名字,关谣的目的总算达到了,“肖阚?怎么,难不成他还能是圣上的子嗣不成?”
“说来堵心,我那皇兄能复关,跟那肖阚脱不了干系,这肖阚也是能耐之人,既得侯位,又封得王衔,如今已经与我同一尊位了,又是一盏费油的灯。”褚明说着,不掩饰的凝重了脸。
关谣没想到这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使得圣上给他封了两衔?”关谣只能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担心。
“他是前帝膝下遗脉。”褚明叹了一口气,“得我父皇亲证的。”
关谣觉得脑子被轰了一下,当年肖潜把肖阚抱回来养的时候,关谣就知道这孩子身份不凡,但他也怀疑过是前帝的骨肉,如今得知肖潜竟然替前帝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那褚皇会不会追究起他们一干人?
“圣上应该忌惮他才是,为何还要如此重待他?”关谣心里冒出了很多想法,多半是不利的。
“阿谣,你向来聪明。”褚明把对方按进怀里,“这肖阚虽然不是我父皇的血脉,但如今我皇兄立了功,这么一来,朝中必定又是朋党乱阵,他不过是想借着对肖阚的重用,压我皇兄和皇叔一头,顺便灭灭我的气焰。”
一想到肖阚已经卷入这场暗斗,关谣就冷静不下来。
“那这肖阚岂不是如京中虎了?”关谣已经手心冒汗。
“他这人倒是有些难以捉摸,刚封典不过两日,就面圣要卸甲还乡。”
“圣上允了?”
“嗯,允了,除了收了兵权,其他一样不落给他留着。”褚明摸了摸对方的手,发现对方满手心的汗,“我这父皇倒是想得周全,把肖阚放到平邕,赋京就少了一个威胁他的人,倒过来,肖阚还得替他卖命。”
肖阚下平邕了,那么估计宋玉应该见到肖阚了,关谣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总之,局面已经走向了他控制不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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