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硬不承认,心里却是欢喜, 因为他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郎君。
“醒了?”姜峥翻书页时望过来,发现她已经醒了,盯着她发呆。
俞嫣心头一跳,有一点被撞破的心虚。转念一想,他又不可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便将那边姑娘家的春心藏起。
姜峥对她笑:“醒了就起来吧,早膳一直给你温着。如果还懒倦不舒服,等吃了东西再回来躺一躺。”
姜峥微顿,补充:“我陪你躺。”
“今日好多了,已经不觉得肚子疼。”俞嫣慢吞吞坐起来。
“那就好。”姜峥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俞嫣见他转过头去,悄悄掀开被子检查,瞧着床褥干干净净没有被她弄脏,她悄悄松了口气,挪到床外边,下了榻。
她有一点好奇姜峥在读什么书,走到他身边去瞧,扫了一眼书页上的内容,大致知道是医书。
姜峥唤了人,候在外间的窃蓝和退红这才忙碌着起来,去浴室里准备给俞嫣梳洗的热水。天气暖,俞嫣前几日已经开始用凉水,只是这几日明显碰不得凉水。
俞嫣还要等一会儿侍女拾弄好,便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姜峥手中的书。这才发觉是关于女子月事的描述。
他怎么在看这个?
俞嫣也没多想,只当是医书里刚好提到这方面。那边侍女已经手脚麻利地拾弄好,她便往浴室去了。
她自是不知道,姜峥是故意寻了女子身体方面的书籍。只是医书上对女子孕事的描述许多,月事却描写很少。他翻来找去,也没找到太多有用的内容。
书页上字字句句都在写于月事前后哪些日期行房容易有孕,对于女子月事的描述言词简单。每每提及月事的不畅,总要从是否容易怀孕的角度来写。提及月事期间女子会身体不适,也只一句“腹痛寻常,饮热汤加衣保暖,可随经血去而止”。好像经期腹痛并不需要调理,唯有影响受孕才会写上密密麻麻的调理方子。
姜峥皱眉,将手里的书仍在书案上,对写书的医者有了意见。
难道只有受孕才重要?将女子本身的痛楚放在哪里?流那么多血,疼得小脸苍白,解决方案就是一句“可随经血去而止”?
向来守礼斯文的人,头一遭对写书的医者来了一个“狗屁”
的评价。
夏浮端着茶水进来,听见姜峥冷着脸说的那声“狗屁”
,她脚步生生顿住,用一种见了鬼的目光怔望姜峥。
待姜峥冷着脸望过来,她才回过神询问是否要摆早膳。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立刻匆匆退下去。
俞嫣梳洗完出来时,姜峥已经收起情绪,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玉面郎。他快步迎上去,朝俞嫣伸手,想要抱她。
俞嫣向后退了一步,用眼角的余光扫向一旁的侍女,对姜峥小声说:“我今天已经不那么疼了……”
姜峥这才作罢。
早膳端上来,俞嫣不由有点呆。
她握着筷子,戳一戳盘子里的东西,拧巴着眉头询问:“这个是什么?”
“鸭血。”
“那这个呢?”
“猪血。”
俞嫣目光落在另外一个碗里,暗红色的膏状物,瞧着也像血块。她蹙着眉,有点尴尬地笑笑,问:“这个该不会是鸡血吧?”
姜峥瞥了一眼,亲自拿勺子盛一些在小碗里,递放在俞嫣面前,解释:“鹿血。”
不知道是退红还是窃蓝,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轻轻地笑了一下。
俞嫣转脸看过去,她们两个规规矩矩地低着头,面无表情。好像那声笑是她听错了一样。
俞嫣转过头来,看了姜峥一眼,默默端起小碗,尝了一点。味道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虽然她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但是……
行吧,也不能辜负姜峥的好意不是?
俞嫣默默地吃起来。
退红和窃蓝对视一眼,很快移回目光重新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只是她们两个眼底都染上几分好笑。
夏浮站在远处,望向新婚燕尔的小夫妻。那桌上以血块为主的早膳,体验了一个夫君对妻子的体贴。可是夏浮心里生出怪异的感觉。她望着姜峥,眼里浮现难受。
——她仰望的谪仙姜六郎真的掉进了红尘,居然会对女子的脏事上了心。
这真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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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嫣体质好,到了第二日已经没有任何不适,只是不方便练舞。再过两天就是太后的寿宴,幸好她之前已经练得差不多。
暖洋洋的午后,俞嫣和姜峥偎在一起,在床榻上午休。俞嫣先醒过来,轻手轻脚地下了榻,姜峥便也醒了过来。
“不再睡了?”姜峥开口,声音里嵌着些刚睡醒的沙哑倦意。
“不睡了。”俞嫣朝书案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得给姑姑家写个帖子。”
她坐下来,一边写字一边念叨:“我想将窗外那片地方改成一个小花圃。表姐最擅长莳花弄草,想请她过来帮我提提意见。也该请姑姑一家来坐坐。”
姜峥漫不经心地听着,没怎么在意,随口说:“你想怎么弄怎么弄。”
“嗯。”俞嫣点头,又说:“前几日去狩猎场的时候本来是想直接跟表哥说这事。后来走的时候耽搁了,也没寻到和他说话的机会。”
俞嫣皱了眉,有点惋惜。惋惜的是没能亲口和谢云骋说,只能写帖子,写帖子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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