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明哈了一口气,他脱下自己的外衫,小心翼翼改在了牧阿鱼的身上,正准备退出山洞之时,被一阵反光刺了一下眼睛。
他低下头,就看到了牧阿鱼的怀中,掉落了一只银色的簪子。
上官明明认出了它,他抿了抿唇,伸手将它揣进了怀里。沉默了两息之后,他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了一粒细小的金色药丸。
牧阿鱼看到那瓶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别怕,这药是药王山的药神医亲手所制,只会让你睡上几个时辰而已。”上官明明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心的安慰着面前的牧阿鱼。
“阿鱼,记住我的话,等你醒来之后不要急着找林六,灭度教的人肯定会在这附近埋伏。”他俯下身子,动作利落的将那丁点儿大的金色药丸塞进了牧阿鱼的口中。同时在牧阿鱼的耳边轻声嘱咐道:“我会尽可能的把人全部引走,但你还是需要服下龟息散来进入假死状态。”
牧阿鱼只觉得舌尖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刺痛感,那药丸就瞬间化为了一滩液体,顺着自己的喉咙流入了腹中。紧接着,她原本就晕眩的脑袋意识更加不清晰起来。
她连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只能尽可能的睁大着自己的眼睛看着上官明明。
上官明明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了一枚通体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佛,将还带着自己体温的它塞到了牧阿鱼无力垂在一侧的手心之中。
“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咱们的婚约也解除了,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这东西……就当是我的赔礼吧。”他说完这话,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牧阿鱼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洞口那刺目的白雪映照出来的光线,却无法让她再看清楚面前上官明明的真面目。
上官明明这样出去会死的!
牧阿鱼想要把人喊住,但黑暗却来得更快一步。
上官明明看着呼吸声逐渐微弱下去的牧阿鱼,明明知道这是龟息散在发挥作用,只需要自己用些力道,她就能清醒过来,再如以往那般瞪眼叉腰和自己吵架,但还是不可抑制的在内心之中渗出了一种浸入骨髓的恐惧。
少年的唇抿得笔直,冰冷的指尖轻轻地点在牧阿鱼的脸颊上,那温度让他指尖颤抖了一下,立刻缩了回去。
也是因此,他终于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我要走了。”上官明明看了一眼牧阿鱼:“祝你一生顺遂,永远幸福。”
少年不再停留,他已经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音,灭度教离这儿还有一些距离,但他需要提前出去把所有人引走才行。
血眼和枯骨两人顺着上官明明和牧阿鱼一路留下的痕迹,很快就到达了森林的尽头。
这儿是一处高地,从这处眺望,不仅可以看到远处的平南城全景,还能一眼就看清楚这附近的地形。
“脚印道这儿就没有了,这两小崽子呢?”血眼急躁的吼道。
这片茫然的大雪太过刺眼,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太好,之前在森林里还好受一些,此刻一出森林,就感觉眼睛被白光刺得难受。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把那两小崽子抓住,抽筋扒皮折磨致死。
枯骨眯了眯眼,他年纪也不小了,眼神自然是比不上年轻之时。在这一片白茫茫的景色之中,找其踪迹来也有些吃力。
但上官明明的目的是把灭度教的人全部带走,于是,枯骨很快就发现了他可以留下的一点踪迹。
那是半个脚印,非常轻,甚至大半部分被雪盖住了。若不仔细大量的话,实在是很难分辨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
但枯骨还是发现了端倪,他阴恻恻的一笑,指着那脚印朝着的方向道:“走这边,小崽子们肯定朝这儿走了。”
血眼见他的位置值得是左侧的一片森林,忍不住皱眉道:“不应该啊,他们怎么不朝着平南城跑?”
“定然是察觉到我们追上来了的缘故。”枯骨阴鸷一笑,语气中夹杂着得意道:“这两小崽子可是江湖正派哦,肯定是知道就算他们能进平南城咱们也不会就此罢休,这才放弃了进城。”
“至于为何选这个方向,呵呵呵……”枯骨指了指上官明明的脚步指着的方向,道:“我记得,这边有条路可以到达望月山,看来他们这是打算直接去找那什么林六了。”
血眼瞳孔一缩,眼睛周围瞬间泛起了更多的血丝。
“不能让他们找到那个女人!”他压着嗓子发出了一声呜咽,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却倏然身子抽搐了一下,随后眼神都变得有些奇怪了。
枯骨见他这样,立刻道:“你今日没吃药?怎滴发作这么快?”说完,他有些嫌弃的退了两步。
血眼现在看起来有些不正常,他大张着嘴,浑浊的口涎从牙缝之中垂落到了地上。他像是失去了人性,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只野兽一般。看到天空的雪花落在了他的笔尖上,他的反应是猛地摇头,将自己脑袋上的雪花全部摇了下去。
这一个动作让他怔愣了一下,血眼忽然伸出手指抓绕这自己的脸颊,将它们挂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同时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过了几息,他的情绪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恢复了?”枯骨佝偻着身子,皱着眉试探着问道。
血眼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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