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喜盘算着这个主意, 在中秋过后的第二天一早起来, 突然发现一件事。
他们家请的那两个人, 中秋放假一天后, 回来的只有一个牛大姐, 没见石头的影子。
乐喜他们以为石头是住乡下的缘故,来的自然比牛大姐慢, 可能等到上午时候, 他人就来了。
但是牛大姐打破了他们这个猜测, 凑到乐喜跟前期期艾艾地表示:“主家,石头他昨儿个相好对象, 现在要在家里结婚,来不了啦。”
“啊?”乐喜愣住, 没想到石头效率这么高。
之后反应过来,她立马笑着祝福:“那挺好的, 大喜事,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牛大姐吱吱唔唔,说石头现在正忙着结婚, 这婚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谁知道啥时候能过来啊。
其实石头拜托她跟主家请假时保证过, 会尽快在三天内就办完终身大事赶过来,但是邓大姐有自己的小心思,话肯定不能原本地讲,被她遮遮掩掩地歪曲了石头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乐喜并不清楚这里面的猫腻,听完皱眉,转头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疑惑不解:“按说不应该啊,他小子走之前还跟我说会尽快回来的。”
牛大姐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讪讪地说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帮忙传个话。
“那就等几天看看,等他办完事,总该会回来继续上岗。”卫诚一锤定音。
至于在石头回来之前,属于他的工作有谁来做,除了牛大姐也没谁了,只能拜托她先撑上一时片刻,等石头回来再说。
老爷子不太喜欢让牛大姐近身,那些原本由石头贴身照顾的活又回到了卫诚手上,剩下的才是需要牛大姐做的。
牛大姐倒是想全部接手,可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以这家人的脾性,她不能着急,必须得慢慢来。
索性她的谋算顺利实施,已经算是成功搬走绊脚石,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了。
等乐喜和卫诚都离家走后,牛大姐和老爷子打声招呼,以买菜的名义出去一趟,私下叫人去石头村里传信,说主家体谅他给他放一周婚假,好好在家伺候老娘陪新婚媳妇。
石头那个傻货绝对会信以为真,并且她也不怕到时间后会被揭穿,因为到时候她会再递过去一个他被主家辞退的信儿,保证让他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牛大姐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买菜回来看到老爷子推着轮椅打算上厕所,心知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她当即放下菜篮子走过去,殷勤道:“老爷子,我帮您。”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老爷子连连摇头,拒绝她在这件事上插手。
牛大姐知道他忌讳的是啥,不在意地嗐道:“家里就咱们两个,我不说您不说,这种事谁会知道?”
老爷子听了,排斥意味更加浓厚,想到这也是一个被忽略的问题,顿时吩咐:“你去外面叫个小子过来,让他来陪我老头子说说话,等阿诚回来再给钱。”
牛大姐不太乐意,有这个钱给她赚了不成吗,非得再找人,那种小破孩瘦胳膊瘦腿的能干啥。
老爷子坚持,催促她快去。
牛大姐磨磨蹭蹭地出去片刻,回来只说没找到人,还是她帮老爷子好了。
如果老爷子想找人说说话,她也行啊。
老爷子脸黑下来,看牛大姐一眼,扬声就朝外喊:“那个跑腿的小子在不在,过来陪老头儿下下棋。”
几乎话音才落,墙头那边立马传来一道高昂又兴奋的应声。
“嗳,老爷子您等着,小子来也。”
下一刻,跑腿小子一阵风似的刮进门,出现在老爷子跟前,迅速推他老人家去解决人生三急。
妄想借此拿捏住老爷子的牛大姐:“…………”
失算了,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招!
不过这也没什么,她不觉得这种事老头子会好意思告诉孙子孙媳妇,她知道这老头儿要脸,不然不会不让她近身,非要找什么小子过来。
牛大姐想到这一点,紧绷起来的神经顿时缓了一缓,继续若无其事地干着自己的活,好像刚才那件事没发生过一样。
老爷子之后出来也没提,让她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一天的时间眨眼既过,晚霞满天时卫诚下班回来,老爷子一如往常地让他先洗手吃饭,饭桌上爷俩说的也都是广播新闻上播到的国家大事等话题,令躲在一旁偷听的牛大姐松下一口气,彻底放了心。
殊不知等她饭后收拾了厨房离开后,老爷子看家里没了外人,立即对卫诚道:“这个小牛心思不纯,你看看要不和阿喜商量下,再换个人吧。”说完将白天发生的事简单讲述一遍。
卫诚听完立时明白牛大姐那么做的意图,心下不喜道:“原本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看走了眼。”
老爷子不以为意:“没事,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谁都有石头那样的纯善性子。”
可惜石头刚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要在家陪媳妇老娘,他们也不能耽误他不是。
卫诚点了点头,看天色不算晚,继续把白天陪老爷子的那个小子叫过来,花几毛钱打发他陪着老爷子,卫诚自己则骑上自行车,飞快往乐喜学校赶去。
乐喜正在上晚自习,突然听到教室上头的广播滋啦滋啦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