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身子刚坠下,长鞭已经卷了上来,愣是勾住了她的腰,松本梅发了狠,转身投掷出了暗器,人群早已被刚才的骚动冲散,老百姓们都各自跑没了影。
季知欢内劲一扫,那些暗器调转方向,直接朝着松本梅而去。
就在她扭身想去抓人质的时候,一声枪响,被打中的松本梅直接摔在了地上,鲜血四溅,她滚了一地,那血就流淌了一地。
还没等她匀口气爬起来的时候,无数官兵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包围。
季知欢从群芳阁二楼一跃而下,火枪营的几个小子护在她身前,盯着那松本梅连连摇头。
还真是没想到。
至于群芳阁众人听到动静探出头。
“梅娘!”
“梅娘怎么会武功的?”
尤其是老鸨子,吓得身上冷汗直冒。
又听官兵们喊着海寇余孽,主脑等字样,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得冲到了季知欢面前,“哎呀哎呀,这我可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梅娘是海寇啊。”
季知欢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倒是那梅娘被官差押送回来,老鸨子本想跟以前一样打她,但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咒骂道:“你是要害死我群芳阁啊你!”
梅娘没理她,只是盯着季知欢,看着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知欢挑眉,“我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毕竟周安康这个障眼法,真的很不错,很难有人相信世上真的有这样的蠢人,如果他就是海寇头目,我依然会觉得很可怕。”
她挑起梅娘的下巴,“可惜谁让我们先攻上了寇岛,拿到了你与松本文雄兄妹俩的来往信件呢,青楼楚馆,没有人会料到一个女人能为了传递消息,在这伏小做低,也更不会有人想到,成日里被老鸨子和恩客们欺负的舞娘会是寇岛最大的头目,你这一招的确是高且变态。”
梅娘笑道:“你也是倭人?”
季知欢冷笑,“多读书,就你会学中原话,还不兴别人学你们的?”
“把人拉去刑场。”
梅娘挣扎道:“就凭这样你就怀疑是我!?”
“谁叫你沉不住气呢,你完全可以不认那把梳子啊,演技还不到家。”
梅娘眼神黯淡了下去,桀桀笑出了声,此刻的她眼里哪里还有卑怯与讨好,有得尽是疯狂与狠厉。
“是,我就是要杀了你们,我就是抢,就是要夺,不抢你们的我们如何活下去?”
“世道对我从不公允,我又凭什么任人宰割。”
季知欢听完冷笑,“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没人逼你,我对罪犯的过去毫无兴趣,并不是所有人身处你的环境和背景都会作出一样的选择,别为自己开脱了,你是既坏又毒!带走!”
松本梅被拖到刑场的时候,甚至挣脱开了衙差,冲到了松本文雄面前,一巴掌一巴掌的往下打。
嘴巴里骂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夫人,她在骂什么呢。”
“她在说松本文雄不争气,居然输了。”
“啧啧啧,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恐怖的女人。”
“很多啊,她享受玩弄于其他人于股掌之中的快感,并愿意付出时间和精力,这也是犯罪人格中的一种。”
郁子宁挠挠头,“这人也太复杂了。”
季知欢看着他们三姐弟被拖上施刑架上,人群中爆发出叫好声,淡淡道:“人性本就复杂,又何来绝对的好,和纯粹的坏?”
郁子宁看着她离开,“夫人,你不看啦?”
“不看了,回家给孩子做饭。”
季知欢刚走两步,才发觉睫毛上有点微凉,抬头才发现下雪了。
江南甚少下这么大的雪。
她伸手接过一片雪花,才继续向前走。
回到漕帮给他们准备的院落时,裴渊还不在,倒是白缙跟月魄萝又在叽里呱啦的吵架,其中卫泽笙夹在中间劝架,还差点被甩出去。
季知欢懒得理他们,倒是闻到后院有香气,刚过拐角呢,就见到阿音端着一碗江南特色的海鲜年糕过来了。
“娘,你快过来尝尝,我跟厨娘奶奶学的!”
阿清在后面举着筷子,上头是一个糯米团子做的小老虎,活灵活现的,可好看了。
“娘亲娘亲,我和姐姐给你做了汤糕糕哦。”
季知欢诧异,阿音把碗放在桌上,拉着她坐下,“荷包蛋是爹煎的,他说娘亲辛苦啦!”
季知欢看着那碗年糕,海鲜都快满出来了,笑道:“你们爹呢?”
“大哥写信来啦,爹去给他回信啦。”
季知欢看着热腾腾的年糕,吃了一口,两个豆丁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好吃吗?”
季知欢点点头,“刚刚好,好吃极了。”
阿音乐开花了,自己坐到了小凳子上。
裴渊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季知欢回来了,大家眼瞧着他摇晃着大尾巴就贴过去了。
“阿辞的信呢?”
裴渊有些吃醋,不过还是拿给她了。
季知欢一边吃东西,一边看,“阿辞的字进步了,文采也变好了,这次考了前三甲?”
“嗯,我也跟他说,可以正式向谢煊那边下讨伐的旨意了。”
季知欢点点头,“咱们明天就出发,我想他了。”
裴渊在桌子底下勾勾她的小手,“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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