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笙优雅地挡住了她的手,“月姑娘,使不得,天理命数,不可更改。”
月魄萝手都有点抖了,另一只手摁着伸过去的那只道:“那你倒是扔的整齐一点嘛。”
“这卜卦本就难得整齐。”
卫泽笙细细思量,突然起身道:“不好。”
他掀开车帘,直接纵步跃下了马车,朝着最前头裴渊而去。
裴渊正打算让全体原地休息,喝点水继续赶路,便见卫泽笙一脸焦急的过来。
裴渊心里一咯噔,脱离队伍让人先走,俯身问道:“卫先生算出了什么?”
卫泽笙道:“坎位方向有异变,应该是津州,还请王爷赶紧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津州查探。”
裴渊对卫泽笙的卜卦之术还是很相信的,别说京城里那些负心汉,一算一个准,就拿上次东海水寇一事,若非他提醒,自己跟季知欢也不会那么早抵达。
“好。”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萧玄瑾掀开车帘,正巧就看到了裴渊与卫泽笙说话的画面,随后裴小刀跟流风就带着人朝着津州方向而去。
季知欢也察觉到了,“恐怕石方会对津州下手。”
萧玄瑾蹙眉,“津州易守难攻,按照咱们现在的脚程,除非津州还能固守四日,但津州守军向来不多,因地制宜的话,四日已经是强弩之末,恐怕不妙啊。”
等他们到了,保不齐城池也毁的七七八八了。
季知欢闻言道:“你怎么会对地形和驻军情况如此了解。”
萧玄瑾哪好意思说梦里,他就曾经去过这两个地方,跟石方打过,只可惜没正面对上,就先退居后方了。
毕竟谢炀在梦里那是如有神助,石方被打的节节败退。
“我爹曾经说过,只是我爹太远了些,不过我已经写了书信给我爹,若收复陇西八成,他保不齐会率领铁骑前来会和。”
原计划是到时候再提个亲,但季知欢明确拒绝过,要让阿音自己选,那就只能自己努努力了。
季知欢点点头。
裴渊那边特地招呼来了流风和裴小刀,带领一队精兵率先查探。
季知欢下了马车,朝着裴渊走去。
“是不是要派人去查探?”
裴渊颔首,季知欢道:“我带着白缙他们一块去,给我一千人。”
裴渊身为主帅,自然不可能直接抛下大军先走,而津州是不是有问题尚未可知。
季知欢的本事,裴渊是相信的,如果为了所谓怕她危险而拒绝,恐怕也是小瞧了她。
“那你一切小心,孩子这边不用操心。”
“好。”
津州
情况远比卫泽笙占卜的还要糟糕。
守军常年巡防,却并无什么作战经验,城中老弱妇孺比较多,壮丁也几乎都当了兵,剩下的一些农户只会拿锄头,哪里会什么防守。
粮仓里倒是还有余粮,可是昨晚上被一把火烧光了。
待抓到奸细时,那人干脆服毒自尽。
人是死了,可是粮草辎重也没了,城中百姓都怕自己撑不下去,也没几个人敢拿出家里的存货。
药铺那边的伤药也有限。
如此这般下去,撑?
又如何撑。
陆堰头一次觉得棘手,可这事情还没完,总有不听话的百姓要冲出去,被俘虏了就把城中的情况抖落出去,希望能够饶他们一命。
可惜事与愿违,石方就是要慢刀子割肉的逼他们城中大乱。
原本陆堰已经每天要前往各处与守将张将军确认补缺,可等他回转的时候,竟然发现宋御史全家都跑了。
城中的官员竟然只剩下他与张将军。
百姓们现在干脆冲进商户家里去抢东西了,这下子直接乱成一团。
陆堰忙得脚不沾地,终究还是发了狠,率先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直接捆了。
“陆县令!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你怎么还抓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陆堰盯着底下闹事的人,直接抽出了长剑,“大军兵临城下,援军未至,随时可能攻打进来,城中到处都有眼线,难道你们愿意看着自己的家园被人占领?城池沦陷!?”
一番话问的人哑口无言,谁会愿意呢?
“有心之人正是在利用你们!他们混入你们当中,届时城内大乱,他们里应外合,我们就只能在里面坐以待毙,几乎不废功夫,就能把你们一网打尽,你们愿意看到自己的父母妻儿,你们的财物被人夺走么?”
“骠州当年几乎屠城,你们都忘了么!外面的可是石方的军!”
“还不如蛮夷入侵,石方是什么人,还需要我跟你们重申么!”
陆堰不能走,也不能倒下,张将军在外布局,他就只能替他安稳后方。
“今日我告诉你们,再有聚众闹事者,杀无赦,一律打成石方的奸细,我现在就站在这,有谁要闹的,尽管来。”
大家面面相觑,有几个老婆子大着胆子问道:“大人,我们也不想逃啊,我们甚至不活都可以,可家里的孩子还小,得给孩子一条活路啊,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他们先送走呢!”
一句话,众人眼睛都红了。
“是啊,大人,能不能先把城中得很孩子送走。”
陆堰看着他们,甚至有些孩子还在襁褓中。
“我会想办法,但派出去的人,你们也都知道下场,但我敢确定一件事,只要我们众人一心,撑过四天,只要四天,援军一定会到,铁甲军已经在讨伐石方的路上了,我们要给他们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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