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惊喜大叫:“爹!”
岳不群缓步走进大厅,向着女儿微微点头,迈步走向余沧海。几个青城派弟子急忙想拦在身前,眼前一花,岳不群已经在他们身后,到了余沧海面前,伸指连点余沧海七八个穴道,止住了伤口的流血,又拿出一颗丹药,给余沧海服下,这才说道:“余观主,想不到青城华山两派几十年的交情,却有今日。”
余沧海喘着气,盯着岳不群道:“恭喜岳掌门收得两个好徒弟。”语中的讥嘲与愤怒,谁人都听了出来。
岳不群站起身,走到令狐冲身前,点穴止血,扔了颗药丸进他的嘴里,喝道:“逆徒!若不是看你已经受了教训,为师一掌打死了你。”
身形展开,几个呼吸间,已经将倒在地上的华山派弟子,一一止血喂药,这才到了女儿面前,探了脉搏,喂她服药。
岳灵珊怒:“我不是你亲生的啊,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论血缘是父女,论年龄是最小,论性别是女性,凭毛最后一个才是我?信不信咳嗽几声晕倒给你看。”
岳不群体内内力汹涌澎湃,真想一掌打扁了这个当众丢人的死丫头。
岳灵珊很懂事的低声道:“我懂的,这么多人看着,怎么也要装一下大公无私嘛,算了,我不生气了。”挥挥小手,去吧去吧。
岳不群深深的感觉到了修养的重要性,果然自从有了这个神经病女儿后,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深呼吸,这个世界多么美好。
石介拿出伤药,给受伤的同门包扎上药。余沧海顾忌岳不群,对华山派其余弟子手下留情,倒也未下重手,华山派弟子互相包扎帮助,也没甚大碍,唯独令狐冲伤势甚重。
几个青城派弟子见岳不群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急忙借了门板,抬着余沧海,狼狈而走。
石介心中想,斩草要除根,没道理十八年后蹦出一个报仇的,冷哼一声,就要动手。
岳不群已经转过身,淡淡的看了石介一眼,意思明显,你敢动手,就废了你丫的。
石介一抖,急忙规规矩矩的肃立,眼睁睁看着青城派诸人仓惶离去,心中只是想,唉,师父真是厚道人啊,打了女儿的人都能轻轻放过,果然是我华山派的楷模。
岳灵珊眼神PIU PIU的放箭,过几天老爹不注意,砍死你个余矮子,对了,可以叫我哥去,挨罚的时候打他。
石介忽然打个寒颤,奇怪,着凉了?
厅中各派高手正待交谈寒暄,人群中抢出一个驼背汉子,跪倒在岳不群身前,死命磕头,道:“求师父收录门墙,弟子定当恪遵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有丝毫违背师命。”
岳不群眉头微皱,问道:“尊驾是谁?起来说话。”
那驼子又重重磕了几个头,才站起身来,道:“弟子叫林平之。”
厅内厅外,便有数道目光望了过来。余沧海谋夺林家辟邪剑谱一事,江湖中早已传遍,又有谁不知道这失踪的林家少爷?
岳不群眼神一动,道:“原来是林少侠,且到里面说话。”
刘正风找了弟子仆役,安排房间,给受伤的华山派众人,以及重要宾客休息。
定逸走上前,拿出几颗药丸药粉,道:“这是我恒山派的独门伤药,对内伤外伤,都有奇效。”
岳不群道谢接过。
定逸转身欲走,终又开口道:“令狐师侄其他倒也罢了,但是这不敬尊长,岳师兄定要好好的管教了。”听了仪琳的话,定逸便觉得,令狐冲滥交匪类,欺辱正派的罪名,是牵强了,天松的话中,偏执和厌恶占了多数,作不得准。本想出面替令狐冲解说几句,不料令狐冲当众羞辱余沧海,将事情推上了不可解决的局面。当时在食铺初见,定逸便对令狐冲的无礼很是不满,这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岳不群多说了几句。
此时已经夜幕笼罩,各派人士见时辰不早,华山派又大都受伤,心中对石介那如神一剑,虽大为惊叹,却实在不宜此时谈及,纷纷告辞。自然有几人听了林平之之名,蠢蠢欲动,但见了方才石介和岳不群的武功,自知不是对手,不敢妄动,却也不愿离开,找了借口留下,说不定就能捡些便宜。
待得岳不群处理完琐碎,已经是深夜,这才拉了刘正风和定逸二人,找了间僻静厢房坐下,与林平之说话。
林平之去了化妆,换过衣衫,赫然玉树凌风,翩翩佳公子。
“林少侠,为何流落到此?”岳不群温言问道。
林平之大哭,将事情的根本徐徐说来,也不隐瞒,直说到如何在食铺遇见华山派众人,如何混进宾客之中。
刘正风悄悄瞪了一眼厅中伺立的弟子,虽说这林平之也算是武林中人,进来参加典礼也不为过,但这般疏忽大意,却实在有些丢人。
林平之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哭道:“如今我父母被余沧海劫持,求师傅做主,救回弟子父母。”
定逸大怒,用力一拍茶几,道:“想不到余沧海这般凶残,岳师兄,方才你就不该让他走的这般便宜。”浑忘记了方才她自己也是同情余沧海的。
岳不群道:“江湖中人报仇寻隙,原也多有,但余观主迁怒旁人,滥杀无辜,却是毒辣了些,几近魔道了。”
定逸道:“正是!”看见林平之额头鲜血淋漓,心中怜惜,伸手将他拉起,道:“岳师兄,不如你就收下这个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