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痛扁一群小弟子:“都长点记性,以后遇到敌人,打不过就逃,逃不了才拼命,懂?”
小弟子们流泪,懂了,好疼。
“那个谁谁谁,快去拿伤药来,没看见本大师姐快疼死了!”
小弟子们一阵忙乱。
“珊儿!”宁中则拉住女儿的手,仔细的观察她的内息,很平稳,没有内伤,这才呼出一口气,万幸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也没有内伤。
“妈,本大师姐剑法通神武功盖世,刚才一个人就挡住了四个最厉害的高手。”岳灵珊很嘚瑟。
梁发林平之和一群小弟子们擦汗,一个人挡住四个?当他们不存在啊。
“你个笨丫头,有这么多师兄弟在,用的着这么拼命吗?”宁中则心疼的道。
岳灵珊睁大了眼睛:“身为华山派大师姐,不奋勇在前,还有面子吗?”
正在查看弟子们伤势的岳不群,微笑着回头看女儿。
作为父亲,他很欢喜,甚至有点得意。面临生死,有几个能锐身赴难的?想不到那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小丫头,居然有此勇气和侠义。自己有个了不起的女儿啊,华山派后继有人,或许,可以让女儿做下一任掌门?
只是,二十几条人命啊……那浓郁的悲伤终于湿润了岳不群的眼角。
劳德诺指挥着师弟们相互包扎伤口,清理尸体,打扫血迹。这些工作,本来该是门派大师兄安排的,但华山派情况特殊,劳德诺年纪做令狐冲的爹都够了,经验丰富而又稳重,日常的事务向来都是由他打理。何况,看如今令狐冲愣愣的发呆模样,哪里能指望他?劳德诺记挂着这伙蒙面人的来历,心中烦躁,肚中骂道:“令狐冲你个狗才,什么事情都要老子做!”却只能老老实实做事。不过片刻,百余名弟子在他调度之下,处理得井井有条。
令狐冲胡乱的坐在地上,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不对,明明是压着对手在打,可为什么就被他给溜了呢?为什么这么多的破绽,几次想要下杀手,就是不成?
几个年幼的弟子翻看着尸体,不时惊呼尖叫。令狐冲远远的看着,心绪却已飘在了空中,无处着落。
林平之也在发呆,对旁人小心的包扎他的伤口,视若无睹。
“我能够变得很强。”他默默的想着。
宁中则看着岳灵珊身上的伤口,心疼之余,怒气从心中升起,重重的喝道:“石介!过来!”
该死的石介!要不是他,事情岂会如此地步!武林中人,动手本是平常,哪有出手就见生死的?那些蒙面人起先不是满客气的吗?照足了江湖规矩办事。若不是石介杀人在先,又岂会辣手伤害珊儿?若是珊儿有个闪失,就算将石介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石介从小被宁中则打骂惯了,听到呵斥,急急忙忙的跑到宁中则跟前,恭恭敬敬的道:“师娘。”
宁中则道:“掌门日常教导你的,且都记得?克欲忍性,以德报怨!”
石介急忙道:“弟子记得。”
宁中则怒道:“本门门规第三条是什么?”
“不得是非不分,滥杀无辜。”石介道。
“江湖中人顾忌多多,自有隐私,蒙面之人各处皆有,你岂能因为他人蒙面,就以为匪类?即为匪类,也当给以改过自新的机会,哪有出手就杀人的!掌门教你剑法,是用来滥杀无辜的吗?”宁中则道。
“是,弟子知错了。”石介知道确实不该杀人,急忙跪下道。
“石介,你莫以为自己剑法高了,就可任意妄为,你若入了魔道,休怪我清理门户!”宁中则越想越气,声音越来越大。
清理门户!
石介吓得呆了,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出来。
岳灵珊扯着母亲的衣袖,怯怯的道:“妈,妈,哥知错了。”
宁中则心中怒气稍息,发觉四周的弟子们惊若寒蝉,觉得自己确实说得重了些,便放缓语气,问道:“你为何要下杀手?”
她心中已经决定,日后定要石介好好体悟本门门规,养儒家正气,行君子之事。不论石介回答什么,她都要罚他去思过崖面壁一年。
不料,过了许久,不见石介答应。
宁中则怒气又生,怎么?不服气?
“石介,你为何要滥杀无辜?”宁中则的语气,莫名的阴森,透着丝丝寒意。
石介身体一颤,偷眼望向宁中则。宁中则脸色冰冷。
他情知再不回答,只怕惩罚更重,只得结结巴巴的老实道:“他们……他们……他们对着小师妹说……”
宁中则一愣,问道:“什么?”
石介越想越是后悔,怎么不编个理由呢?就因为别人对妹子说了几句下流话,就将对方杀了,那是妖魔邪道无疑了,师傅师娘定是要把自己清理门户了。
宁中则陡然醒悟,心中的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是对石介的疼爱无边无际的泛滥。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就不一样了!
敢对自己的宝贝女儿有邪心的,当然要杀了!能随时都记得保护女儿,给女儿出气,自己没白养石介。
可刚才把话说得太满,有点不好下台。
宁中则大悔,应该私下处理的啊,怎么能当众责问呢?要是牵扯出(淫)贼,女儿的声誉可不太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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