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整理了一下思绪, 苦涩地笑了笑, 说:“只因他说了未能完成课业的学生两句,便被其用刀捅死。沈大哥你说,我父亲死的冤不冤?”
沈林修眉头皱紧, 说:“此等学生欺师灭祖,就该斩于剑下。”
“沈大哥说的没错, 即便那人不是他的学生,杀人也该偿命, 可那人的父亲是县衙的主簿,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 家父变成了专门欺凌学生,行为不检点的败类。沈大哥你说, 家父冤吗?”
“如此颠倒黑白,简直可恨至极!”
看着沈林修一副正义凌然的表情,离忧就觉得心里膈应。
“父亲不仅白死,还被毁了声誉,母亲一气之下病倒在床, 没过多久, 也跟着撒手人寰。沈大哥你说, 我母亲冤吗?”
沈林修面色严峻,说:“待武林大会结束,我便随你回乡,为你讨回公道。”
“沈大哥,父亲离世纯属无妄之灾,与昨夜的我何其相像?若当时没人出手相救,那我是否和父亲一样死于非命?那月儿呢,她该怎么办?”
离忧看向沈林修眼眶通红,眼底的悲伤、恐惧以及委屈,让看得人不禁一阵心疼。
“我可怜的明儿!”刘秀莲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说:“我本是一介无知妇人,本不该多说什么,只是事关自家孩儿,不得不说。明儿并未做错事,却被人记恨,以致招来横祸,实在让人心寒。都说逍遥派是武林正道,门下弟子个个为人正直,为何会做出这种事?像这种害群之马,沈大侠还是早点发落了吧,以免影响逍遥派的声誉。”
张广年赞同地说:“夫人说的没错,仅仅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动了杀念,这人心术不正,还是早点清理门户的好。”
沈林修看看坐在上首的两人,说:“是我教徒无方,让两位见笑了。不过昨日到底并未铸成大错,再加上他年纪尚小,又诚心悔过……”
离忧打断沈林修的话,说:“沈大哥是想让我宽恕他?”
沈林修不敢看离忧,面对这样纯净的眼睛,他总觉得会映照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放心,他做错了事,我会狠狠惩罚他,也会对你有所补偿,就当我逍遥派欠你一条命,但凡你有难,我们会不计代价的帮助你。”
离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吸吸鼻子,眼睛微垂,眼泪随即涌出眼眶,说:“真羡慕他,能有像沈大哥这样的师傅,不论做错什么事,都会替他解决。只可惜我自小体弱,手无缚鸡之力,连父亲被害被冤枉,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我这种人……大概就不配活在这世上,谁碰上谁倒霉。”
林丘看得一阵心疼,发狠地说:“妈的,但凡我能控制身体,早一巴掌拍死他了。”
系统:“这俩玩意确实恶心。”
林丘焦躁地说:“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让这个虚伪的沈林修赶紧下线,太恶心人了!”
系统:“我正在想。”
林丘一怔,随即说:“那赶紧的,在等下去,我干脆自戳双目得了。”
“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韩月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哽咽地说:“若没有哥,月儿哪能活到现在,哥是月儿最重要最在乎的人。”
刘秀莲再次走到离忧身边,紧紧握住两兄妹的手,红着眼眶说:“傻孩子,你说这话不是挖姨母的心吗?你放心,以后只要有姨母在,定护佑你周全。”
“姨父姨母、月儿,我是怕你们受我连累,万一……你们有什么事,我万死难辞其咎!”离忧始终低垂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晶莹剔透。
沈林修见状心里更加愧疚,说:“以后但凡你有事,只要知会一声,我决不推辞。还有你的身体,若是豫係长期服用我给你的丹药,定会慢慢好转,和正常人一样拥有强健的体魄,这些就当作对你的补偿。”
“沈大哥救过我们兄妹的命,您的吩咐我不敢不从,只是若这般轻易放过,我怕今后再有人如此,那我的命……”
“你有何要求,尽管说,若不违背原则,我定当实现。”
离忧看向沈林修,说:“父亲留给我的玉佩,可还在沈大哥身上?”
沈林修怔了怔,解下身上的荷包,将里面摔成两半的玉佩拿了出来。
离忧双手将玉佩接了过来,小心地摩挲着,说:“这本是我为答谢沈大哥,而当做谢礼的,只可惜被摔成了两半。”
离忧擦擦脸上的眼泪,淡淡地说:“沈大哥昨夜发生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就当还您的救命之恩吧,今后咱们两清了。”
听离忧这么说,沈林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很难受,就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两清?”
“是,两清。从此后,我走我的阳光道,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离忧移开目光,来到门前,说:“沈大侠,你们走吧。”
“陈明……”
沈林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以为离忧会看在他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他的承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领的起的。更何况还有丹药的诱惑,可离忧却直接和他划清了界限……
“从今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两位面前,也请林少侠莫要再找我麻烦。若林少侠心中实在恨毒了我,那便冲着我来,不要伤及我的家人。”
林九抬头看向离忧,说:“陈明,这件事错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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