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缠上,冷冰冰的湿滑感在我脸颊上徘徊。
“呜啊~”
恍然如噩梦初醒,我猛的惊醒过来。
眼神清澈的人造物吐出自己的舌头,呜啊呜啊的叫喊。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你刚才舔了我这边的脸?”
它眨眨眼,用舌头舔了一下我的手腕。
看来是这个小混蛋舔的了。
看着它迷茫顺从的样子,我从内心唾弃自己刚才的想法。
已经不是第一次把它的动作误认成调情了。
我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颊,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边好像是刚才梦迪博朗摸过的那一边。
稍微不注意集中注意力,就又开始胡思乱想。
我摇了摇头,压下心底那股奇特的躁动感。
“跟我来。”
我对它伸出手,准备带着它进入玻璃隔间。
没有像从前那样,毫不犹豫的粘上来跟在我身后。
它犹豫了,两只爪子交错合拢在一起,在我身后呜呜的打转。
我突然又想起那只被主人殴打的狗了,每次被打后,也是这样,主人冲它勾手,在原地呜咽打转,想上来又不敢上来。
那是它心中信赖和害怕被第二次殴打的挣扎。
“呜~”
它低低的叫了一声,便闭上眼扑了上来,把脸贴到我手掌上,呜呜呜可怜兮兮的哼着。
仿佛在说,再骗我一次也没关系。
“不会再麻醉你了,我保证。”
想到昨天麻醉它的场景,我再也不忍心再去伤害这么一个全身心相信我的孩子。
我有时候都有些怀疑,它的基因里是不是混了一些犬类基因。
它的反应竟然和来到新环境的犬类一摸一样。
它的活动环境只止于玻璃隔间和里面的人造住地。
刚刚踏出玻璃门的时候,头发都炸了起来。
真的就是这段话描述的那样,头发全部炸开,满头的绒毛飞舞。
特别是发现空气里还残留其他人的味道以后,喉咙里的低吼声就没停过。
狗和猫的不同之处就在这里体现出来。
我曾经把养的猫带到一个新环境,猫来到一个新环境,就开始垫着脚在这个新环境里巡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丢给我。
而狗,就和它一样。
从刚才进来开始,虽然一直都在不安的低吼,视线却是从未离开我的身上,在我身上磨蹭的蹭来蹭去,把脑袋主动蹭到我的手掌心。
猫会主动了解这个世界。
狗只会依赖于主人了解这个世界。
“乖孩子~”我被它的依赖感弄的满足不已,“昨天出来的时候不是很好吗?”
它当然不能回答我的话,金色的大眼湿漉漉的盯着我,向我倾诉它有多么不安恐惧。
“乖孩子,乖孩子。”
我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在它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在这儿。”
被亲了一下明显平静了许多。
它不再扭来扭去,而是安安静静的把脸贴在我手掌上。
脸贴在我手上久了,也慢慢的被我体温捂热起来。
它用爪子按住我的手掌,蹲在地上静静的仰视着我,眼神干净澄澈。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我想起昨天它自己撕开的创口,拖起那条手臂。
“痊愈了?”
被整个撕开的肘窝,皮肤已经长好,如果不是上面星星点点布着新长出来的鳞片。
我都还以为它这块根本就没有受伤过。
“真是惊人的愈合能力。”
一般做核磁共振都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
梦迪博朗他们甚至都在研究室里给我搭出了一个小隔间。
因为核磁共振比起CT在软组织检测上更精确一些,而我更好奇它身体内部的软组织结构。
让它一个人待在里面花了我不少功夫,只要我一露出让它独自待在里面的想法,它就会发起脾气,咕噜噜哼着转过身不理我。
“来啊,亲爱的”我低下头亲了一下它的脸颊,“只是一小会儿。”
“咕噜噜~”
它转过脸舔了一下我的下巴,耸拉着肩膀,躺了上去。
“呜啊!”
躺上去之后它还不忘转过头,提醒我一下。
“马上就好。”
“骨骼正常,没有畸形。”
“大脑发育完善,至少现在如此……”
“嗯?这是什么?”
图像显示器上,背部和尾椎部分出现大团阴影。
那一大团黑影从屏幕上无法看出原型。
尾椎那块应该是被切除的正在形成的新尾巴,见识到它强健的愈合能力之后,新尾巴的长成估计只是时间问题。
背部那块阴影又是什么?
最可怕的一点。
我在观察它外部形状时并没有发现它的生殖器官。
原以为它的生殖器官被外皮包裹起来,并不像大多动物那样显露在外,亦或是个漂亮的雌性。
虽然梦迪博朗向我宣称,它是只雄性。
事实却是,它腹腔显示出的除了基本脏器以外,两条后肢中央空空如也。
显像屏上显示的那块也是空的。
空的,本该容纳某个器官的地方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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