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全力守候的,短暂拥有过,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她摸出来怀里的平安穗,紧紧攥在手心里,捧到心口上,仿佛能找到一点寄托。
怎么会这样。
这条没有尽头的宫墙,怀乐不知道是怎么走的,她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不出来了。
终于扛不住呕出一大口黑血,一头栽了下去。
.........
汴梁皇宫在一夜之间大洗牌,梁怀砚不来,梁怀惔带走了皇宫的守卫,傅忱和付祈安很快拿下这座皇城。
血腥味浓郁得无法消散,地上都是死人,血聚集成小河,淹到人的小腿肚子。
宣武帝在睡梦当中被擒,酒都没醒完,被人五花大绑。
黎美人和后宫妃嫔被囚.禁在后宫含元殿。
手下副将在整顿清兵,西律人马损失没有那么重,地上的尸体大多数都是南梁人。
付祈安踩过一节断肢,活动着脖颈,神色倦怠。
吁,真是够呛的。
暗桩听从傅忱的功夫,正在布置喜堂。
付祈安扫过旁边表面强装镇定,暗里已经抖得不行的梁怀月,转头不解问傅忱。
你非要今夜成亲?
傅忱搁下手里的剑,沾着血的俊脸隐在霞光中阴暗不明,是。
他今日非要。
不就是贞洁癖吗,都是宣武的女儿,他挑个好的放身边,他很快就会好了。
他快要好了。
娶了便好了,娶了就和那个小结巴没有任何纠葛了。
不会再心痛了。
他杀了这么多人,夺到了南梁,如今仅差登基一步,便能占到那块高位,他居然开心不起来,他为什么开心不起来。
一定是小结巴在作祟。
成啊,喜酒也可以当战酒喝,双喜临门。付祈安无所谓。
宣武帝被押解上来,一干人等,今晚受邀在列喝得醉醺醺的文武百官。
宣武一眼看向傅忱,嘴被堵上,支支吾吾也不知道骂个什么。
梁怀月哭过,她几乎要吐了,傅忱没跟她说什么,只吩咐人带她下去,给她涂脂抹粉。
在两个时辰内,染血的汴梁皇宫已经被冲洗干净。
喜堂也布置完毕,来的宾客少之又少。
傅忱没换喜服,今夜,他身上的衣衫沾了很多人的血,已经足够红了。
梁怀月披上盖头,由人搀扶,就在正殿内行礼。
叫乐师吹奏,我要喜调的升曲。
付祈安就在旁边看着,虽不解,但他顺傅忱的意,找人拿筝和萧,看他脸色绷如拉紧的弦。
付祈安想,大概是这些年在南梁被人折磨压抑太久了,需要要找释放。
那梁怀月是南梁最好的女人,傅忱如今打败了南梁最强的男人,所以成亲是征服,对南梁女人的征服。
礼乐声还未响起,殿内鸦雀无声,正此时,殿外忽传来一阵喧叫。
是原本负责清扫积雪遭付祈安打发去清点南梁死人数的宫人。
他回来了。
连滚带爬,口齿不清,嘴哆嗦活见鬼一样,颠颠撞撞跑进殿,指着外面,手在抖。
质子府外.
怀.....怀乐公主死了!
第23章
傅忱要的喜调的升曲, 乐师们刚吹起来一个音,甚至都没有完整成调子,便戛然而止。
突兀的筝乐刺挑在人的神经上。
在场所有人都被连滚带爬滚指着外面鬼喊的宫人吓到了。
但没有人敢说话。
扫积雪的宫人似乎跑了一路累极了, 又惊吓过度,他的腿像面条一样软,脸上鼻涕眼泪撕裂。
到殿门口几乎是匍匐爬着进来的。
一时之间殿内鸦雀无声, 静得针落可闻。
都快要拜堂了,虽说今夜死的人多,但在这时候忽然打搅过来, 不知道伫立在那, 脸上沾着血如同修罗一般男人, 会如何处置这个不懂事的宫人。
怀乐公主?
傅忱听到那个名字短暂耳鸣了一瞬。
谁?
那小结巴吗?她怎么了?她又怎么了?她来了?
傅忱打了个冷颤, 怎么又听到有人叫梁怀乐了。
他都要成亲了,为什么她不来都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生生要他不好过是不是,他摆脱不了她了是不是。
不是让她滚远点吗?她怎么又出现了。
他说过了啊, 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她都哭着跑出去了,阴魂不散了吗,非要在他身边转转。
傅忱脑门突突得疼, 疼得他快要死掉。
他明明都要好了。
一有人提到梁怀乐这三个字, 他耳边就响起她的声音,她蹦蹦跳跳跑过来的身影, 她一直跟在她后面, 看不见她时,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说起话来叽叽喳喳的。
总喜欢不停地叫他, 怎么赶都赶不走。
忱哥哥这个鱼丝最好吃了, 忱哥哥闻闻花香吗?忱哥哥的衣衫脏了, 阿乐帮你洗好不好?忱哥哥好厉害, 忱哥哥能看得懂阿乐看不懂的字。
忱哥哥可以帮阿乐把风筝取下来吗?阿乐的风筝上的愿望和忱哥哥有关哦。
忱哥哥忱哥哥.......
站在他旁边的暗桩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几乎是下意识将目光放到自家主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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