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着柏卿消瘦不少,是有什么事为之困扰,说来给朕听听,说不定朕帮到你一二。
不都是他害的?罪魁祸首幸灾乐祸,故意问这话。
柏清珩心头升了怒,脸上倒是压得很好。
微臣谢陛下关怀,身子已无大碍。
家中并没有什么事为之困扰,若要说有,只是见陛下忙碌前后,微臣忧心冲冲,只恨自己无能,不能为陛下排忧帮衬。
傅忱,哦?
是这样吗?
柏清珩脸不红心不跳,是。
嗯,柏卿既然这样说了,身子骨也好全了,你也看到朕忙不过来,正好,眼下有事要交给柏卿去办。
微臣荣幸至极。
之前挑阅卷找人的事,尽量半月之内办妥。
柏清珩说是,眼下国局动荡,傅忱没有说,他也在忙碌找人了,之前那位写题卷的人,柏清珩已经私下在找。
如此良臣,拨到朝政上面来,必然是能够造福一方百姓。
另有一事。
柏清珩弯腰做做揖听着。
傅忱慵懒开口道,三日后朕成亲立后,缺个沉稳周正的持官来宣念圣旨,典事。
柏清珩做揖拱着的手一僵。
.........
傅忱一直在观察他的动作,自然是瞧见了。
他要的就是这样。
朕在满朝文武当中挑来挑去,柏卿绝对能够担此大任。
梁怀月处置了,傅忱紧挑慢挑,找了个合适的女官,打算拨到后宫理事。
凤印和大权都是要给怀乐管的,但不能让她累了,他会让拨出来的女官去理事,再由他亲自过目,最后让怀乐定夺过凤印章子。
后宫的事情好理会,眼下,是朝官。
需要提点上来办事的朝官,这件事情本来是交给柏清珩做的。
傅忱思忖过后,还是决定交给他做,毕竟柏清珩眼下是表了态,规矩了,傅忱也不能干晾着他,公报私仇不成,更主要的是,柏清珩这个人为官能力,在大部分朝官当中,算是相当出众的。
用人之际,他也的确能用。
傅忱不止把这件事情交托给了柏清珩,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一直找不到人来做。
那就是主持帝后大婚的持典官。
傅忱就想让柏清珩来做,因为他残忍地想让柏清珩看看,梁怀乐是他的,是他的人。
也要绝了柏清珩的念头。
柏卿接旨吗?
柏清珩没有犹豫多少时间,几乎是从脖子里面挤出来的声音,怕声音不稳,惹得傅忱不满,他撩衣跪下,匍地。
微臣..接旨。
傅忱勾唇浅笑,很好。
.......
柏清珩接了两道圣旨往外走,因为宫内有傅忱的人盯着,他一直僵着脊背,努力让自己走得平稳。
待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放下帘子,赶马渐渐驶离了皇宫,进了汴梁街道,柏清珩把捏了一路的圣旨,几乎要被他捏碎的圣旨抛丢到马车角落。
圣旨是上好全蚕丝材质做的,轴柄是玉柄,这玉坚,摔不坏。
只是圣旨摊落了下来,里头的字迹呈现在柏清珩眼前,一字一眼,看得他心里的烦躁再次升高。
也不想去捡,柏清珩闭上眼,平复到处乱跑的心绪。
傅忱实在欺人太甚,明里暗里,用他柏家来威胁他。
他的拳头攥得很紧,难不成就此屈服?
怀乐妹妹呢?
立后,听着是无上殊荣,无尽辉煌,但怀乐妹妹愿吗?
在这满是算计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怀乐妹妹那样温软的性子,她能活得下去吗?
柏清珩无比忧心。
她愿意嫁吗?傅忱是不是强迫她了?
他想得越多,不注意,前头马车踉跄了一下,停了,柏清珩扶着马车框。
没等他出声询问,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
公子,有人拦路。
是一名女子。
谁?
柏清珩警惕皱眉,撩开帘子,看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是三公主。
他之前见过的。
.......
两人到了柏清珩在外购置的私宅,这处比较隐蔽。
虽然不明三公主贸然拦路,是什么缘由,但看她一身粗衣麻布的装扮.....
外面人声鼎沸,不好说事。
柏清珩吩咐人上了茶,梁怀月喝了,他敲打着茶杯沿壁。
三公主突然造访,是有何要事?
梁怀月自嘲一笑,三公主,我如今已经不是三公主了。
柏清珩不解,公主何出此言?
梁怀月添油加醋,扭曲事实,把傅忱强掳她成亲,玩腻她,又把她抛弃的事情说了一番。
她这么说,就是要让柏清珩联想到,她的遭遇,她的下场,会是以后怀乐的下场。
柏清珩喜欢她那妹妹啊。
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只要他坐视不理,出手了,那么宫里就会乱了。
傅忱那样□□专断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内情不会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让他看到,他心爱的人跟别人牵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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