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行跟着我去西律太危险,我不与你同行,你回西域,我着人护送,傅忱就算发现了,没有我,他不会怎么样。
危险?起央追以为他不知道危险这个词了呢。
你还知道危险啊梁衡之。
你知道危险,不跟我回西域,带人去西律,西律是什么地方,你熟吗?那地方。
且不说你没有去过西律,西律的局势,一点都不比汴梁简单,里头有个执掌大权的付祈安,更有玢王和西律新后,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那是真正的龙潭虎穴,我看着傅忱夺了南梁不敢回去,指不定就是被弄怕了,傅忱你都斗不过他,去西律不是找死吗?
找不找死,尚且早着。
这些人在傅忱眼里不够看的,起央追是个武夫,很多层面想不深,梁怀惔瞟他一眼,懒得解释。
但有一个点,他说到了点上,傅忱不敢回西律,他为什么没回西律。
梁怀惔负手而立,谁说我没有去过西律了?那地方我早年待过,熟着呢。
他当年辗转为了求药,最先到的地方就是西律了,玢王是他曾经的盟友,如今往西律,按着如今的局势,必然可以再次结盟。
起央追懵,你什么时候去过西律了?
梁怀惔没跟他多说,他又不是真正的梁怀惔,真正的梁怀惔自然是没有去过西律,他是莫衡之啊,莫衡之,自然是去过西律的。
好吧,就算你熟,你要去。
你自己要去,还非要拖着你的阿囡了?
她能跟着你奔波劳碌?
梁怀惔转过来,对上起央追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央,你我兄弟一场,这一趟水太深了,你听我的话回西域,不要跟着掺合进来。
起央追抖掉他的手,好你个梁二,始乱终弃,说好的,当初你被抓,要是能够平安回来,就把你阿囡给我。
梁怀惔玩世不恭地笑,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他娘耍赖?跟我玩阴的?
梁怀惔挑眉,不管如何,总算是把怀乐带出来了,他双手枕到脑后,难得一丝轻松。
是又怎么样,兵不厌诈,我没有教过你?
你奶奶个大腿。
起央追当场破口骂人。
随你骂,我家祖上没有人。梁怀惔满不在意。
他伪装声色犬马太久,难得露出几分真性情,起央追看着他此刻的模样,既觉得陌生,又觉得这好像才是本来的他。
从前认识的梁怀惔,好似都是戴着面具的人。
你真够意思啊。起央追恨不得给他两捶,他真是挠心抓肝,想要知道过去的事情,可惜梁怀惔那嘴巴闭得特别严实。
正所谓蛇打七寸,若是没有人,他的软肋正是怀乐。
我且跟你讲了,你若是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我就...就到小流莺面前乱说,什么都说。
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就看看她能不能理解你的苦衷,你能瞒到几时?
打着七寸了,梁怀惔真有些慌了。
他蹙眉头,一记眼刀飞过来。
起央追被逼急了,矮他半截,气势也不输。你跟我急眼有用吗?有种干脆把我舌头割了。
否则我还是要说。
我是不会回西域的,你休想把我撵走,我跟在你身边一日,直到弄清楚所有的事情为止。
梁怀惔面色凝重,久久未语。
他看了看起央追,又看了看远处,似乎是在酝酿。
梁怀惔下手不重。
他怜惜妹妹,也知道自个手上的力道有多少重,控着力道下轻了手,怀乐这一觉睡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劲过了之后,她就醒了过来。
不是奉先殿。
入目四处都是陌生的环境,怀乐发怔看着左右,长油小蜡灯,屋内特别的干净,除了怀乐躺着这方塌,对面就是桌子。
桌子上面....放了很多的刀剑....
刀剑.....
漂亮质子呢????他呢?
怀乐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傅忱。
怀乐的心猛得跳起来,傅忱不在,她心里越发的害怕了,咽了咽口水,慢慢的下地。
书上说的刺客劫匪都是蛮横不讲理,吵吵闹闹,不爱干净的。
可四下都干净,刀剑也摆得整齐,怀乐下了地,她的流云小靴子摆得更齐整。
身上,怀乐摸了摸,好好的。
怀乐长呼出了一口气。
她快速穿好靴子,蹑手蹑脚缩到门边,不知道抓了怀乐的是什么人,但想到上回行刺的人,马车都被射成小刺猬了,傅忱上回护着怀乐还受了伤。
怀乐心里紧缩一阵,傅忱有没有出事?
门扣好,但栓的那地方破了一个洞,眼瞧着是没有修,怀乐弯下腰眯着眼,正好能看到外面去。
两个男人负手而立。
往上移,看清了脸。
怀乐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有胡子,头发辫子穿着小葫芦的不正是西域的那位王子。
至于他对面的人,看着侧脸。
怀乐觉得好眼熟,越看越眼熟,昨夜梦里出现过缩小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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