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乐昏睡的这三日里,梁怀惔比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起央追。
起央追听了以后,真是半响都憋不出来一个屁。
他.....也算有个本事的。
说起来心狠手辣,衡之,我觉得你都比不过他。
即使做了补偿,放了他不代表看他顺眼,一码归一码,梁怀惔对傅忱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喝了一杯茶,谁跟畜.生比。
起央追笑,也是。
暗桩停怀乐的话,乖乖进来坐着用饭,这一桌都是手底下的人,多了一个人也没发生什么,怀乐如今才是暗地是最大的主子。
谁都不敢当着她的面,挤兑暗桩,给他难堪。
阿囡多吃些豆花肘子,熬得浓稠,喝了补补身子,你前些天吃了药昏睡,只能进一些清淡的米粥,如今要多喝几碗。
梁怀惔一连舀了两大碗递到怀乐的面前。
怀乐闻着豆花炖肘子的味道,内心五味杂陈,心里被暖得烫烫的,哥哥还记得这是怀乐最喜欢的汤。
怀乐昨天还在宫里哭,哭怀乐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今天忽然就拨云见日了,怀乐有哥哥,以后要和哥哥一起。
好。
起央追也给怀乐夹了好些菜,小流莺,多吃一些,这家食肆的饭菜是长京一绝,你要喜欢吃,我们以后常来。
怀乐知道起央追没有坏心,自然也就待他亲近,她弯了眼睛,也说,好。
还加了一句,谢谢。
小姑娘怀了身子也不减风韵,若说当初在南梁时像枝头凝露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如今花开了,更显颜色,她的一颦一笑都无比招人眼球。
起央追心头一动。
小流莺,你跟我也客气啊,我和你哥哥什么关系了,你别跟我生疏。
怀乐腼腆一笑,低下了头接着喝汤。
起央追借着给梁怀惔夹菜的功夫,凑到他的耳畔,梁衡之,你当初说给我的机会,什么时候给我兑现了?
梁怀惔面不改色,桌子底下,伸出脚毫不留情踩到起央追的脚背上。
这下脚可不轻。
起央追的脸立马就涨成了猪肝色,生憋疼,憋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
付祈安接到暗桩的报信,好不容易得了空子钻温柔乡,第一回 刚过,第二回才开始,兴头起来了,手下人在门口大声传禀。
大人,宫内传来消息,陛下出事,凶多吉少,您快些去吧,若是晚了只怕不行了。
付祈安一听不行,谁不行了,他邦着呢,往前想了想,陛下?!
又出什么事了!
付祈安倒吸一口凉气,从温柔乡里抽身,拿过一旁的衣裳就往外赶。
腰带束好上了马,飞快往宫内赶。
他到了御书房时,里头的血腥气滚着酒气浓郁得四处飘,付祈安叫了好几声陛下,又叫傅忱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当即立断踢翻了御书房的门。
梁怀惔的止血药胡乱给傅忱倒了,伤在心口,那地方本就危险,血先头压根没有止住,只是凝固了,后来出的血越来越多,冲垮了止血药粉凝固的那一块糊。
傅忱倒下了,他的半边脸沾了血。
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御书房内的绒垫,他掌心的白棋,他另一只手握着的匕首已经掉到了地上。
付祈安怒发冲冠,太医呢!
还不滚去叫太医!外头的人都死了!陛下在里头都快见阎王了,你们半点没发觉,都是怎么当差的!不想要命了!
御书房外的小黄门战战兢兢跪倒,付大人恕罪,奴婢们每隔小半刻是要进来给陛下换新茶的,这次奴婢们要进来时,门刚碰到,陛下就出声了,说没有他的传唤,谁都不准进来。
刚刚谁来过?
小黄门如实禀告,陛下叫了梁大人过来下棋。
梁大人走后,奴婢们跟陛下说话,听着陛下说话的声音气儿,没有大碍,付大人恕罪啊。
傅忱的失血过多,浑身冷凉。
付祈安伸手到他的鼻息之下,停了很久才探到一点微弱的气,真是晚来一步,人已经没了。
鬼门关绕了一圈,血止住了。
傅忱泛高热不起,他脸色痛苦,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一会梁怀乐,一会乐儿,一会不能,一会不要。
付祈安恨不得把他提起来抽一顿。
看得跟命根子一样重要,还帮人做嫁衣给人放走了。
非要自己自虐。
宫内的太医束手无策。
他们说傅忱被人剜了心头肉,这止血粉是苗疆才有的药粉,需要北疆人才能治,心头肉这也必须要补回来,否则无法好。
付祈安头大了,好在西律接壤苗疆,不多时候就带了人来。
至于这心头肉,到底要怎么补?
苗疆的蛊师提到一事,当初傅忱练子母蛊救怀乐这件事情传遍了苗疆,这是头一个练子母蛊的人。
当然有人记得。
眼下,子蛊死了,母蛊取出来了,真是庆幸了,母蛊还在,还活着。
而且也带来了西律,带来西律也只是因为当时取蛊的时候,有蛊师说过,母蛊死后僵化,蛊可入药,补大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