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2页
    你要不去找边上的陈五,他做一日只需四十文。
    晏桑枝顺着他说的看了一眼,尖嘴猴腮,她摇头,那做长工得多少?我正好想请人做好些木工活。
    我一月只要一贯五钱,曹木工激动地说,我什么都会做,伞、木甑、梯子就不说了,谷橱、椅凳,连船我都会造。
    他说完后搓搓手,面上涌现出无措,嗫嚅道:但要先付一些银钱,至少得百文。
    这也是为何没人聘他的原因。
    我不是骗钱的,只是家里婆娘病了,没钱买不得药。
    怕人误会,曹木工给自己解释了一句,知晓眼前的又黄了,叹气。
    可会做冷暖椅、天平架、枕凳?
    晏桑枝心中有考量,没被先预付银钱吓跑,而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些物件俱是日后看病会用到的。
    我会,我会。这些我爹都做过,学了几手。
    那成,再问一嘴,阿叔你住江淮城内吗?
    曹木工虽不解她的意思,还是点点头。
    行,那阿叔明日一早你到东城巷中街晏家来,如果可以,把你婆娘也带过来。我略通岐黄,能帮着看一看。
    主要晏桑枝觉得她要做的物件太多了,并不单单只有上头说的这些,多给银钱她又不是很舍得,看病抵一些。她不想占别人便宜。
    曹木工怔愣,看她年岁不大,心里犹疑,不过看一看又少不了什么,欢喜地应下。
    晏桑枝与他说好,买得也差不多了,提起东西从道上穿梭回去,沾染一身的烟土气。
    她却浑然不觉。
    与此同时,浅水镇。
    跟草市的热闹不同,浅水镇十分清净,大早便落了雨,从屋檐划过,落到水洼里,溅起丝丝涟漪。
    一处宅院内,谢十三骑马冒雨揣着封信赶来,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前,轻声地问候在门口的小厮,郎君可醒了?
    得来一个沉默的点头。
    他才敢敲门,他家郎君虽不爱发脾气,被人扰眠后却会变着法折腾人。
    片刻里面才有人轻手轻脚过来开门,嘴里道:郎君在书房。
    谢十三在门口的垫子擦了擦鞋底才进门,绕过屏风,书房的门大开,窗户敞着,秋风携细雨进来。
    谢行安站在窗前,他身量很高,着一袭宽大的衣袍,头发半束。指节捏着窗前半开的桂花,头也未回,声音疏懒地问。
    何事?
    郎君,医馆出了些事,眼下只有谢十五坐镇。
    他放开那一簇花枝,雨抖落在草堆里,谢行安拿边上的巾子擦手,行言呢?
    小郎君之前跟着爷一道去了松镇,那里起山洪,救灾去了。
    谢十三低头回话。
    谢行安没出声,坐在圈椅上,面容隐在光影里,不敢让人多瞧,端的是骨貌淑清,风神散朗。
    说来听听。
    他半阖双眼,手腕垂与椅架,听谢十三一五一十把在谢家行医二十载的王郎中,被做局看中一瘦马,利欲熏心而开错方的事情说得完完整整。
    出了人命不曾?
    没有,那老儿只是图让人好得慢些,多收敛些银钱。
    谢行安没有动气,他来浅水镇谈药材这事还未完,脱不开身。只道:请大哥来坐镇,十日后我会回去,如何安抚再说。
    他这两日未曾睡好,眼下青黑,捏着眉心又说道:你回去后,把书肆里记载前朝的书全买来。
    谢十三愣神,前朝?景平国到国破前战乱不休,天灾不断,哪有几本书存下。
    他甚少看郎君对某事起心思,犹豫着应下,把谢十五的信放在桌上,转身出去。
    谢行安没理会,眼皮都没抬。他从前两日开始,只要一睡下,便开始做梦,初时白茫茫一片,没有声响。
    到后来,只有声,剑鸣、烈火烧灼、马蹄,乱糟糟中他听见有人喊,国破了,景平国破了,快逃啊!
    仓惶哀嚎,悲切嘶鸣。
    他深陷于这样的梦无法脱身,长眉紧蹙。直到一声清越的声响,刺破所有的哀鸿惨叫,茫茫大地上全都归于寂静。
    只有她的声音落于耳畔,跟雨打在蕉叶上清脆,她说:我想回家。
    旷野死寂,她又道:没有了,我没有家了。
    好似雨下得和缓,尽数坠到谢行安的心上。
    他从前没有做过这样清晰的梦,醒来也忘不掉。谢行安侧头去看细雨,反复摩挲椅壁,窗外的花枝正好。
    闭起眼后,又陷入梦里。
    不同的是,他这次好似窥见了一抹黄。
    作者有话说:
    这本感情挺多的,男主出场早一点。这个周末会把剩的锁章全部替换完。
    望江楼儿,观不尽的山青水秀。错把那个打鱼的舡儿,当作了我那薄倖的归舟来源于百度,并非原创,本文引用扬州民曲。
    青梅需用醋来炼,白糖还要蜜来煎,黄连苦加上几块黄柏片,生姜辣,抓上一把胡椒面,四味八样,一同熬煎《扬州清曲曲词卷》
    草炉饼参照《吃在扬州百家饮□□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