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与你通声气,你知道就成。我怕是要请你上门看呢。
那等她请了再说,上门瞧也成。
你心里有数就好,那阿栀我先走了,我帮你把这门给敞开大点哈。
齐姑走时还特意把门给开到最两边,又扭头看了一眼才走,还帮她喊了一嘴,阿春呐,等会儿要有人瞧病啦,你要不先去看一眼。
齐姑,我知道的,这里摘完就去。
阿春在灶房里探出头来,大声地回她。
晏桑枝又不傻,将手抵在长桌上扶着额头,摇摇头,又问他,要不你先到旁间坐会儿?
你要不说我是这几日帮忙一起瞧病的大夫,总不好我每日过来就坐在那里等。还有就算我进门得早也会有人看见的。
谢行安觉得此举不算太妥当,要是到时他出门去被人瞧到才叫人误会。
大方点反倒没错。
那也成,晏桑枝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想了想又说:你这是打白工吧?总不要我付工钱的吧。
不用,我不仅打白工,还付你钱。
谢行安听到这话笑出声,边笑边摇头。
你别误会,我瞧我这一穷二白的,可付不起你的工钱。
你要实在过意不去,我白干一日,你包饭就成。
那你要不还是坐旁间去吧。
别过河拆桥。
晏桑枝打趣道,但说实话,论把脉还是谢行安在行,他看相也比自己要好得多,她才没有拒绝。
从外面给他拿了把椅子,又把之前买的毛笔分给他,今日说到底还是我赚了。
确实,毕竟我不白瞧病的。
谢行安在自家医馆都不太坐诊的,他大多都在外头到分馆去看他们治病。还有他根本不愿意坐那么久。
如今倒眼巴巴地要坐在这里给别人瞧病。
天色越来越亮,外头已经有人说话的声响,阿春先从旁边的灶房过来,瞧见后面坐了个男子还吓了一跳,虽说是认识的。
她赶紧往后头瞧了眼,心里砰砰直跳,怪道刚才齐姑这般说,想伸手就将门给掩上。
不用慌,他是来瞧病的,等药膳又不好这般快走,就请他帮忙一块瞧病。
晏桑枝又不怕别人说嘴,解释一通阿春才犹疑地放下手。噔噔走过去站在两人中间,左右她这名声早就不好听了。
防贼的姿势把两人都弄得哭笑不得。
紧接着外头的人声越来越近,几个大娘进来瞧病,看见这么俊的郎君,下意识打量起两人的关系来。
阿春连忙解释,这位郎君医术非同寻常,在菩萨桥也是有名气的。有的毛病他都不用把脉,看一眼就晓得了。小娘子特意去请他坐诊一段时日,帮大家伙瞧病的。
谢行安被扣上这么高的帽子,转过去瞧了一眼晏桑枝,用眼神询问道:你说的?
她心虚地点点头,不过是上次阿春问她,顺嘴就说了出来。
这么神的呀,那小郎君看看我这面相,我得的是什么病。
陈婶有些不太相信,一把拉过椅子坐到谢行安前面,要他帮忙看看。
大娘,你这毛病有不少年了吧,时不时低热,应该夜里睡觉还盗汗。
谢行安端详她的面相,应当是肾气不足,便说了几个常见的毛病。
陈婶惊疑,连忙看向后头的一众婶子,我还真有这些毛病,要不是这些日子难受得受不了,我只怕还拖着呢。
陈婶你这毛病可别拖,来,坐到我这里给你把个脉。
晏桑枝让陈婶坐过来,她一边换个椅子坐一边还道真神。
跟她一起来的,也不信邪,都要谢行安先瞧一遍面相再去诊脉,没有一个说不是的。
回去后又跟旁的人说,早上来的人还较寻常多了不少,差点没把晏桑枝给累死,谢行安也累得够呛,只有阿春完全不觉得累,她反倒盼着日日都有这么多人来。
到晌午时,晏桑枝喉咙都快哑了,赶紧把门给掩上,歇会儿再说。
回去后就跟谢行安道:要不你每日让谢七过来拿药膳好了。
谢行安靠在长桌上喝水,听这话抬眸看她,唇上沾了不少水色,声音低哑,你嫌弃我?
晏桑枝匆匆垂眸,绕过他去拿药材,手落到上面才发现鱼肚头汤根本不用药材,又收回手。
我可没有,是怕你打白工还累着了。
她边说边往外头走。
谢行安慢慢悠悠跟上,嘴上道:我觉得还成,比在菩萨桥坐诊有意思。
那随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先去把鱼给你拿出来。
晏桑枝自认说不过他,也不在这上头多说什么,鱼肚头汤她先让麦芽去叫曹婶把昨日小河送来的胖头鱼给处理好先,自己抽空把鱼给炖上。
做鱼肚头汤是不难的,只需要胖头鱼的鱼头,加上一点鱼肚,收拾好了就放到砂锅里,葱结、姜末、料酒、盐搁下,大火煮开,小火慢炖。
汤汁浓白,浮现着青绿的葱结,鱼头诱人。
晏桑枝还叫曹婶蒸了点饭,盛出一碗放到盘子上,一起端出来到灶房隔壁的一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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