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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你说,你与我只认识三个月,可是若你连机会都不肯给。那你怎么能了解我。
    晏桑枝听到他的话心下漏掉一拍,若说完全不心动那是假的,可不过一瞬,理智就回笼了。
    她直视谢行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即便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的家人都很好。可是你要明白,我说过要招入赘的并不是搪塞与你的。
    可我也说过,弟妹的问题都是能解决的。我家中有屋子能给他们住,要是怕别人欺负他们,还可以住到一间院子里来。不想与旁的亲戚打交道那就不打,为何非得要找入赘的。
    谢行安虽为谢家的二子,但他日后要挑起的是谢家医馆,传出去只会有碍名声,他不能也无法这么做。
    他的说辞说服不了晏桑枝,所以两个人只能僵持着。
    最后晏桑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话语很冰冷,那就这样吧,我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谢郎君,你要知道,你不可能入赘,我也不可能会嫁,所以既然别无可能的事情,我们就别再说了。给彼此留点体面吧,日后再见就当今日的话没有说过。
    绝无可能?
    谢行安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了,他只是还想问一遍,最后一遍。
    绝无可能。
    晏桑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只是边走,有东西滴下来落到鞋面上,晕染开来。
    她知道,这辈子可能也不会再遇到这么好的人。
    始终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和一方手帕。
    只是很可惜,有的人啊,一点缘分都没有。
    他们最后都没能同乘一条船离开。
    谢行安坐在山顶上吹了很久的冷风才走下去,他好像有点空落落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吧,自己都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他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全院的灯火全都熄了,也没有上床,就坐在外头的石桌上吹冷风,浑身提不起劲。
    满脑子都是晏桑枝说的绝无可能,谢行安凝视着石桌,很轻地笑了声。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只要一想到她宁愿找个入赘的,都不愿意嫁给他,他就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她先入到他梦里的。
    为何他真的动心了,却又这般决绝。
    谢行安想了一整夜都没有想明白,他应该有骄傲的,既然她不愿意嫁,那就坦然放下,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子这般特别。
    不过才认识仅仅三个月,怎么就能那么放不下。
    想到晌午时想出头了。
    他洗把脸换身衣裳直奔祖父的书房,谢老爷子这时在看松镇送来的信件,看见他时,挑了挑眉,这书房万年也不见你来一趟,有什么大事要说啊?
    祖父,我要去松镇。
    谢老爷子放下信件,他皱眉,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去松镇。
    谢行安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一遍。
    你真的是不要命了,谢老爷子站起来,背着手绕着书桌走了一圈,把那信纸扔到他跟前。语气严肃,你自己看看,自己看看!松镇现下死了多少大夫,那里不是江淮的安置所,那里的流民不是江淮的流民。你去了,你是在送命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要去,你晓得现下大家避之不及吗?你到底是哪根筋抽了,你要去松镇啊!你是想气死你祖父我和你爹娘啊,谢行安。
    谢家老爷子气不打一出来,更要紧的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的脾性,先斩后奏的事情绝对干得出来,就算把他拘在家里,他也有不少法子可以跑。
    祖父,你不是曾说为医要为民,不能贪生怕死。那我现在就是为民,松镇的瘟疫一日不除,江淮也无法安稳,难道真要叫一地的百姓死绝才成吗?要叫松镇没有人活下来,日后满地全是墓碑不成。祖父,你说为医最缺的是良心,你夸我有良心,那现在就该让良心安稳下来。
    谢行安说的义正言辞,他很清楚松镇的情况,却好像根本不怕死。
    你,我说不过你,我让你爹娘跟你说。
    谢老爷子知道再听下去,他就要动摇了。为医这么多年,他对松镇的事情如何不心痛,可是他真的不愿意让自己的孙子去送死。
    迈着沉重的脚步声出门,再进门时,只有谢母一人。
    她长得温婉,内心却不这般,不然也撑不起谢家来。
    我听你祖父说,你要去松镇?
    谢母并没有歇斯底里,反而搬了把椅凳坐在谢行安的旁边,像小时候他犯错时那样很平静地与他对话。
    娘,我想去。
    为何?你跟娘说心里话。
    谢母问完,伸出手摸摸谢行安的头发又语重心长地说:你打小就与几个哥姐都不同,别人爱玩,你不喜欢,你大哥好学,你也不喜欢。
    我和你爹就在想,这孩子怎么就小小年纪活得跟老大爷似的。我们也愁,那时你祖父让你学医,我私底下是不想同意的。
    你不过才六岁,可你去了一日,回来时很高兴,难得跟我说,娘,今日我学了很好玩的东西。你说以后要一直学,在上头也有天赋。甚至后来,医馆越过你大哥直接让你当少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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