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愿,磅礴的大雨丝毫不见停歇。垂头丧气地乘电梯再次回到地下一层,正好碰上一对情侣从电梯口靠墙摆放的KTV机器里黏黏糊糊地走出。
吸引何晴的不是那对情侣,而是他们身后的机器。何晴小心地将行李箱塞进唱K机的置物板下。关上门、拉上窗帘,歪坐在高脚凳上,挺了一天的身板终于放松下来。
想唱首歌,却被屏幕上的价格吓了一跳,“非会员三千韩元一小时,真贵!”
何晴不喜欢说没用的废话,她喜欢情绪藏在歌里,所以虽然肉痛,但仍交了钱。一个人,在一两平米的单间里抱着麦放声歌唱。
一曲唱罢,何晴刚掏出手机翻音乐播放器里的歌单,身后的玻璃门突然被敲响,何晴疑惑扭头,只见一名手提菜篮的中年男子站在外面。
“阿你养啊塞呦!(你好)”
“阿你养啊塞呦!”何晴迅速起身,鞠躬回礼。她其实有些尴尬,因为对方的问候声她听的非常清楚,这就意味着,在她全身心投入唱歌时,很可能吵到对方了!
“我是Fte的人事开发部的员工,是一名星探。”那人将手中的菜篮放下,透过门缝递进一张名片。
何晴诧异,虽说她算是参加过选秀节目的人,但其实星探还是第一次遇见,捡起卡片,礼貌性地问道:“介意拍照吗?”
“不介意,请便。”
不过,更令人诧异的是,一墙之隔的这位大叔,不是Fet娱乐公司的星探,而是Fet爱豆部代表。何晴狐疑,Fet家有爱豆部?
她虽然初来乍到,但在比赛间期,通过与其他小姐妹聊天也得知了不少韩国娱乐圈的讯息。其中就有Fet娱乐经纪公司,但据她所知,Fet是一家演艺公司啊!
“我不会演戏。”何晴直说。
“啊尼呦(不是的),我们近期刚成立了爱豆部,正在招募练习生,我刚听你唱歌非常好听,有兴趣试一试吗?”
心中有疑问,何晴本该现场求证,却在不甘心的驱使下,应承下来。大叔拦了一辆车租车,直接报的Fet公司的地址,何晴的手机全程停留在报警的界面,直到进入Fet大楼,才打消了她的怀疑。
四年后,何晴作为Fet家新女团Weki Meki的九位成员之一出道。年少轻狂时,只知练习生与爱豆之间被一条银河横断,只知星光闪烁,美轮美奂。待她正式出道那一天,方知美丽背后的累累白骨。
自音源上线24小时为止,著名养生练习生何晴60个小时,堪堪睡了4个小时。线上营业、电台节目、签售会……一项项行程照做下来,何晴觉着自己又瘦了三斤。
好不容易有一天空闲,郑经纪却突然满面春风地出现在宿舍,带来可以参加人气歌谣出道首秀的好消息。
于是刚睡下的何晴再次被拉到练习室,与一群打了鸡血般的同僚挥洒汗水。要不是建国以后不让成精,她真的怀疑队友们是不是成精的快充模式的充电器!
对一个新人来说,忙碌才是安全的代表。这个道理在各行各业哪不适用?但理解与接受是两码事,理解不痛不痒,接受却需要付出身体、精神的双重代价。
几天的折腾,何晴的体力恢复速度直线下降,整个人的状态几乎是断线风筝前最后的挣扎,她只能在行程间歇拼命休息。尽可能的保存体力以满足高强度行程的需要。
打歌当天,早八点被经纪人送去美容院。何晴睁眼一看,九个人,三位化妆师。这才理解经纪人扰人清梦的原因,毕竟这个配置就算让六点来化妆也可以理解。
化妆顺序受年龄、人气的影响,何晴本该与崔有情、金度研一起坐在化妆镜前,但她躺在沙发上一点也不想动,于是把身旁精力十足的忙内推出去化妆。
忙内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似的,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化妆师一靠近,怀着忐忑的心情尝试与何晴搭话,“欧尼,睡了吗?”
“阿尼呦(没有)。”何晴努力让自己去聆听忙内的话语,但她的眼部肌肉实在无法对抗舒适的沙发,说话间意识渐无。
大约过了两小时,化妆师靠近沙发,刚打算叫何晴起床,人就已经睁开眼。
“point,到你了!”
“内!”何晴坐起,看了一眼化妆师的脸,发现是16年底MAMA合作过的欧尼,于是问道:“欧尼,你喜欢Hutchi这个名字吗?”
何晴慵懒的嗓音在化妆师耳边想起,声音不大,软软糯糯的像一颗新鲜出炉的棉花糖,化妆师似是没听明白,“Hutchi?”
“嗯。”
“这名字真好听!”何晴的弦外之音配上她严肃的表情,混迹江湖多年的化妆师脑子一转,瞬间想的一清二楚。透过镜子瞟了一眼与何晴并排化妆的其他女艺人,化妆师莞尔一笑,说道:“Hutchi xi 这个眼影配色喜欢吗?”
“康桑密达(谢谢)!”
何晴画的晚,等她准备好时美容院午餐已经发放至各为成员手中。不愧是顶级的美容院,自她踏入这家大门开始,各项服务精准切中顾客的心思,怪不得能留住那么多一线的明星。
在去SBE的路上,大衣蒙过头,车刚一出发,何晴就睡的不省人事。下车时只觉浑身酸软、没有力气。跟在队伍最后慢悠悠地走入电视台大楼,走进一间不大的休息室。
这种待遇在新人里已经算是非常幸运,如果不是Weki Meki有九之多,这间屋子她们还要与其他女团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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